云长影一本正经的开始他的“异世界分析课。”
打个比方,现下他们在的越国公府——越国公杨雄,对应的显然就是历史上的杨素。
但是杨素在大业初年就改封楚国公,不久后病逝。
大业九年,隋炀帝第二次征辽时其嫡子杨玄感叛乱。
而现在已经是永平九年夏,第二次平东之战在永平八年就打完了,越国公还在好好的养老,其长子也安安静静在任地干活。
这下问题就来了——这个时代线上,越国公还会不会叛乱?
如果叛乱,还是不是大业九年,当下那么微妙的时间,他们两个又将扮演什么角色?
比如说,越国公脑子一抽,明天就决定举兵,还在他府上住着的两个人能不能逃出去?如果逃不出去,他们是该“英勇就义”还是被裹挟着上贼船。
历史上的杨玄感,叛乱后在李密的上、中、下三策中,奇妙的选了个下策(话说李密干嘛非要把下策告诉他呢,只说上中不好吗,多一分选择多一个风险好不好),不过数月就完蛋了,历史上给了个有勇无谋的评价。
可,那是杨玄感,如果高举叛旗时杨素尚在呢?
他们到越国公府数日都没能见到杨雄,司徒以陈国公公子的故旧身份求见,得到的回答都是“越国公已病了月余,无法招待故人”云云。
可越是这样,云长影就越怀疑这位诡计多端的三朝元老其实生龙活虎,说不定根本不在府中,正四下运作,准备随时给永平帝一个巴掌。
这么想下去,什么事都能想出一个庞大的崭新的世界线,但是对解决问题毫无帮助。
最后也只能提醒自己“别被既有历史框架束缚,这是异世界,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两个在异世界成功接头抱团取暖的倒霉鬼聊了大半天,一会分析面临的情况,一会交换信息,有时候又彼此打打气。
过了个把时辰两人才回到现实——后续怎么办。
司徒凛说最好大将军召他们回去,在这里等岭南信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抓妖捉怪他也不会。
最重要的是,他急着回京城看看“自己的家”。
从杨三郎等人的言谈举动,他已经感受到自己那个便宜爹——陈国公是个特牛的人,杨雄告老回乡后,他爹在朝廷里能排前两位。
说到这里,司徒凛禁不住捧着脸畅想回家后呼奴唤婢的贵公子生活,眼冒星星的说:“遇到穿越那么倒霉的事总得让我享受一下吧——大房子,吃香的喝辣的,娇滴滴的小姐姐让你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艾玛……”
云长影笑出声来:“先醒醒,这事没那么快完。我猜啊,那个杨三郎倒是很快会赶我们走,而大将军,会让我们留。”
“为什么啊,都说老杨家世代军旅,我看那杨三郎每天吓得要死,恨不得我们兄弟都围着他保护,一点没武将气派。他舍得让我们走?”
“要不要和我赌一个?只不过……如果我赢了,事情就朝着更糟糕的地方前进了。后面死的人怕是更多。”
四日时间转瞬即过,越国公府和搞爱国卫生运动时候的小县城一样,有墙的地方就有标语,古来先贤的警世名言,经文中的诛邪之语,举目皆是。
司徒凛吐糟说如果他在高考前能把自家墙上贴成这样,英语起码多加二十分,首都大学妥妥的收入囊中。
少年高僧明法在惠县城中东侧设坛说法,云长影去听了几次——听不懂。
但是他相信了越国公府幕僚的评论——柳郎君能看重的,都是不世之才。
明法开坛,没有广告没有宣传,仅靠口口相传,上午还寥寥数人,下午就有数十人围着不走。
到了第三天,各乡各地赶来听讲的在城门前排起了长队,据说过两天怕是东都那里都有日夜兼程而来的。
或许真的和传说的一样,高僧说法能让天女散花、顽石点头,自有护笼一方的气象。
从开坛的第二天起,惠县各地没有传出食脑怪伤人的信息。
柳熙宁在第一天来过一次,帮着明法设坛,此后就不见踪影。
云长影还是在街上偶遇了柳家从人,才知道这位柳郎君一头扎进了文山书海,这一日在疯狂翻阅县志,想确定一下食脑怪到底是舶来品还是本地的。
用他的话说就是,如果本地发生过此难,一定能找到昔日除害的方法,早点解决总是好的。
京师信息却是迟迟不至,云长影是让人用折冲大将军的权限从驿站发的四百里加急,惠县到京城一天一夜足够。
等到第四天中午,忍不住让人去打听,过了两个时辰士兵来汇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去京城的必经之路上,有股流寇扫荡乡里,甚至攻打县城,官军与其激战,驿路都中断了。
越国公府顺利请来了广照寺高僧坐镇,连“病重”的越国公都接见了这位高僧,还聊了好一阵。倒是让之前怀疑他装病在外搞政变的云长影诧异了一下。
请好高僧,贴好标语,杨三郎显然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