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杨三郎已经失去了对岭南客的控制(1 / 2)

 花娘随口一句话,在场的所有人反而更害怕了。

看着杨三郎有一点动摇的表情,柳熙宁觉得是时候可以说两句话了。他微带惊喜的先喊了一下那个为首长官的名字,云长影听到一个“郑某某”,忽然意识到其中的微妙。

后者一时没认出他,他笑着说三年前在郑侍郎府上见过一次,当时怎么怎么。

后者虽然还是一脸“我真的想不起来你是谁”的眼神,但努力挤出笑容装着啊啊,我错了,我想起来了。几句话一说,连眼神也真挚起来,最后自己都能说服自己“没错,我怎么能忘了你,我们是好朋友啊”。

套了几句近乎,才说这里的好几位公子我都认识,这个是谁谁的大郎,这个是哪个哪个的三郎,大家都是体面人。既然兄台说是食脑怪杀人,那就与众人没什么干系,何必要抓人呢?

那人呵呵一笑:“柳兄有所不知,我们昨日得到东都府传来的消息,食脑怪并非什么妖邪。那是被奸人控制的南疆异兽!大将军说了,以后再遇到食脑怪之案,需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带走。”

柳熙宁自然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一些怀疑,又和那人嘀咕说这些人来头都不小。就算有凶手也不可能所有人吧,你把他们抓进去了,这梁子可结大了。食脑怪长什么样子?要不当场搜身?何必非要抓走呢。

那人哪知道食脑怪长什么样子,但是听了他这么一分析也嘀咕起来。他虽也是郑家的人,确是那种平日里连求见郑孝卿资格都没的。长官说让抓所有人,可没收这些人来头那么大。

心气一泄也就怂了,让在场的人都登记名字住处,又让鸨母一一核对,也就放人了。

杨三郎这一晚也搞得狼狈不堪,趁着众人不注意时,朝柳熙宁做了个感谢的手势。此时已是深夜,这群人自不怕宵禁,可这晚上又惊又吓,除了和那赵公子相熟的人急着去报信,其他的各自在坊内找客栈住下。

柳熙宁则含笑对那军官说:“这两日恰好要去郑侍郎府上叨扰,届时再聊。”

那人神色里更是敬重,心想还好没有得罪,看这气派,其父辈定是郑孝卿莫逆之交。

作为东都最著名的客栈,毫无意外地,杨三郎等人和柳熙宁他们又撞了个正着。柳熙宁刚刚替他们解围,杨三郎又提出请他们喝酒。

杨三郎说是奉其父杨雄之命来给一个世交的长辈送贺礼,因着好些日子没出来,东都的朋友一定要请他喝酒听曲,没想到听了个晦气。

“那个……不小心摔死的赵公子,可是右武候将军家的。”

“就是他,整日里游手好闲、招惹是非。柳兄你说,我们先到,也没人要独占花娘,就说让把曲子唱完再走。他们一伙人就推屏风砸杯子。”

柳熙宁笑了笑,杨三郎面对这么个优雅高贵的人物,自觉这种花楼争艳的事的确丢人,讪讪一笑,有点说不下去了。

云长影说这会是应付过去了,明日只怕赵家闹将起来,三公子就是不怕,也少不了被烦扰一番。

杨三郎摆摆手:“这倒是不要紧,我已经着人去解决。右武候将军家里五个儿子,这老四是最不受宠爱的一个。最最重要的,他就是招惹是非把自己摔死了,也不知道今天来的那人一口一个食脑怪是什么毛病。

“要真是食脑怪,那也只能怪他命不好。再说了,我们都看过食脑怪杀人的样子,哪有那么血淋淋的?还什么岭南异兽,可被操控。柳贤弟,你觉得那个刀劈不死,穿墙钻地的东西能叫做‘兽’?这东西,能和狗一样听人话?”

“杨兄,食脑怪确实可以被人驯养。”

“啊?柳贤弟……”

柳熙宁把他们这些天的历险简单说了一遍,又体贴的拿出一个护身符,说里面是他用朱砂抄录的诛邪神咒,又请某地道长开了光让他务必随身携带。还开了个玩笑说:“若是真遇上了,拆了护身符对着读或许更有用。”

杨三郎自然是感谢着收下。柳熙宁又提醒说这次请的是高道开光,身上若是带着明法大师的护身符,还是先取出来为好。

杨三郎:“啊,没带……哎,现在想想实在后怕,今日晚上出去的急,什么宝物都没带。要那里真有食脑怪出现过,啧啧……”

云长影和他算不上熟,也还很不习惯古人的寒暄。安安静静喝酒吃点心,听那两个你一言我一语。

他就觉得,今天晚上这位杨三郎的话实在是太多了。

翌日,东都府这里先传来消息。

千牛卫毕竟是京城卫率,作为拱卫东都安全的机构,他们有抓人的权力,却没有从勘验到审问的全套班底。

抬回去的那个倒霉的赵公子尸体最终放在东都府的停尸房里。

东都通判派人给云长影送了个信——赵公子除了脑子崩裂的那一摔,胸口出还有一个穿洞,流血很少,衣物没有损伤,和之前被食脑怪袭击的某些痕迹全然一致。

司徒凛:“还真是食脑怪?我说,这杨三郎也太无聊了吧,欢场吵个架就动用这种杀器?他有病么?

“我很早就想说了,这越国公巴巴的弄那么几个人来驯养食脑怪到底图什么?

“最初那两个山村的血案,我觉得你说得对,就是几个岭南客的能力展示。然后呢,既然知道有用了,这么个玩意难道不应该好好藏起来,用于最要紧关头扭转乾坤的秘宝?

“比如说,如果真要那啥……等两军打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派人直接干掉宫里的那啥……天下可能就真的姓杨了。

“现在倒好,从惠县到东都,一路死人。这是生怕皇帝不知道他越国公有了个杀人于无形的宝贝么?难道他指望上头这位被一吓唬,就发个退位诏书?”

云长影笑了下:“说到点子上了!”

“难道……越国公府是被栽赃的?”

云长影:“怎么就聪明不过一分钟?杨三郎当然不冤,惠县山村的人命债就是他们的。但是,越国公府、岭南客之外,是不是还有第三方、第四方的力量就难说了。

“最最重要的,那几个‘岭南客’到底是闻讯赶来,还是被人指示着找上越国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