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找对人办对事(2 / 2)

东来顺掌柜的脸色愈加坏了,“无凭无据,那还说些什么?若是随便来几个闲汉成日里来寻本店管事,本店都一一应付,那店里还做不做买卖了?去去,搁外头寻开心去!”

于是便被赶了出来。

何六没法子,按说没了下文,多少可以回去交差了。

没凭证也不是他的过错,老掌柜没给,他也没辙。

不过心里却总有股不愿就此认栽的情绪,他出来前可是对老掌柜说了“一定带到”的,以前如何不提,如今他不想这般轻易“失信”。

便没走远,就在东来顺酒楼边上找了块看着干净点的地头,吹了吹,坐下。

守着这东来顺,想想有没有什么好法子的同时也看看能不能碰上什么转机。

这城东往来的多是些富户官家,像何六这样没半点形象席地而坐的,便着实扎眼的很。

道上路人多有对着这边指指点点,低声嘲笑的,那几个在店门口揽客的东来顺伙计自然也是看在了眼里。

“那人怎的被掌柜的赶出来了?不是方才瞧着是顺子拉进店去的客人么?”一个伙计得了闲,寻同伴聊起。

“不晓得,喂!顺子!”同伴也不清楚,遂高声唤了另一边的一个伙计,也正是先前拉着何六进店的那个,见那伙计走过来,朝何六的方向努了努嘴,“咋回事?”

“我也不晓得,就知道这人是来寻人的,又不吃酒,带进店我也拿不到半文钱,便没管了。”叫做顺子的伙计如实说到,“得问王小二,那会儿掌柜的同这人说话时候,我瞧见他正上酒打边上过。”

这会儿刚过了早间,还没到午饭点,来吃酒的客人不多,是以几个伙计都有些闲工夫。

何六虽说离的不算近,但是几个伙计看他打扮也不像是什么大人物,说话便没刻意避着他,所以多多少少能听见。

被人当面议论,换作以往,何六觉得自己肯定是会有些无地自容的,毕竟出身卑贱,哪怕这些伙计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终究也算是半个城里人,乡下人面对城里人,心底总是会有几分卑怯。

可是实际上却并没有如何的特别感觉,反倒是竖起了耳朵,仔细听这些伙计们说话,然后在心里分析能不能派上用场来。

真是奇怪!

几个伙计正聊着呢,店里头又出来一个,“怎么?这月的赏钱都拉够啦?都挤这说话?店里头都没事了,我还说出来抢你们两个客人挣点添头呢。”

何六瞧了一眼,这出来的正是那第七个伙计,原来叫做王小二。

几个伙计被打趣也不生气,似是习以为常,倒是嘻嘻哈哈同那王小二笑闹起来。

闹过一阵,先前挑起话题的那伙计又想起方才的问题,遂指了指何六问到,“小二,那人啥状况?顺子说掌柜的同他说话时候你听着了?”

叫做王小二的伙计本先没看见何六,何六被赶出来的时候他正在店里头忙活,待到出来外头,又是和这几个伙计说笑,是以这会儿被指出来了才看着。

在东来顺当伙计,达官贵人那是见的多了,下里巴人也见过不少,但像何六这样当街席地而坐看起来就是个下里巴人,却又安然有几分贵人气质的着实稀奇。

那些每日送些日用过来店里的乡里人,和人说话眼睛都不敢抬,眼前这个却是直勾勾的盯着他们讨论自己,难怪这些同伴们聊起。

便回想了下,解释道。

“哦,他呀,说是哪个酒铺派来的伙计,寻咱们东来顺管事商议的,结果忘了带凭证,便被掌柜的给拒了。”

“寻咱们管事的?那他找掌柜的干嘛?”另一个伙计疑惑的插话问道,“咱们掌柜的又不管事,年前还和咱们一起揽客呢,才升了掌柜就开始吆五喝六,整天拿着鸡毛当令箭。”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伙计的抱怨之辞,听在何六耳中较之惊雷都不逊半分!

“找对人,办对事!”

这一句话打心头浮起,似在印证着那伙计的话还有自己的窘迫。

找对了人才能办事,不然就只能像自己现在一样撞的一头是包!

办事还得办对,这事情才算是结了,不然也是白花功夫!

看来上辈子自己那个乡下穷秀才也是在这上面摔过跤,才能把这教训记的这么深刻,就算喝了孟婆汤都还能被他现在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