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东家可以站着，跟在后头出来的掌柜却不能也搁这里站着，很有眼色的去揽客了，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的话，那他这个掌柜也就可有可无了。

东来顺少东家看了好一会儿，倒是真看出来些东西。

“刘仨！过来！”

唤了掌柜过来，指着路上行人间或手中拿着的一叠纸，“你去街头看看那些纸是什么来路，机灵点！”

打刚才开始，这路上来往的人里头，十个中有七八个都拿着那些纸，或薄或厚。

一开始他还没注意，但是在看见几个常来店里吃酒的熟客手里也拿着厚厚一叠的那种纸的时候，当即便直觉性的感觉里面有问题。

“哎！这就去！”

掌柜的不知道那些纸里头有什么问题，但少东家既然吩咐了，有没有问题他都得去弄个明白。

当即便不停擦着汗，一路小跑着往街头那边去了。

没一会儿，又回来了。

脸色有些发白，神色慌张失措，跑的太快甚至差点摔了一跤。

“少东家！您瞧这个！”

一张纸哆嗦着递了过来。

东来顺少东家没细看就认出来这是方才那些人手里拿着的那种纸。

赶紧接过来一看。

原来是一张撕下来的纸，左边撕痕边上有一串长长的编号，正中是油墨印上去的“壹贯”两个大字，然后两个印章不太对称的盖在这两个字上。

看着那两个印章，东来顺少东家眉头一挑。

“少东家！是天然居还有醉仙楼在搞鬼！”

还没出声，一旁掌柜的先嚷嚷了起来。

“我没瞎，看得出来。”东来顺少东家白了掌柜一眼，注意力回到手里的那张纸上。

用手搓了搓那印章，两个印章都是鲜章，印泥都还没干，说明是真家伙。

这张纸肯定是天然居联合醉仙楼一起弄出来的没错了。

然后又看向那串长长的编号，有编号自然都是从一号开始，而手里这张纸上的编号已经是万字打头，也就是说这样的纸起码有几万张了。

突然间联想起来先前见到的那两个伙计说到的“酒票”，莫非就是这玩意儿？

想到这里，才抬头看向掌柜刘仨问道。

“你是怎么拿到这个的？仔细说说。”

少东家发问了，刚才被白了一眼正在噤声的掌柜刘仨哪敢隐瞒，当即便倒豆子一般的全说了出来。

“…也就是说，街口有个天然居的伙计在见人就卖这个…‘酒票’？”东来顺少东家听完，确认道。

“是啊，少东家！他说是凭这个酒票去店里直接就能当银子使，一贯的酒票只卖九十文！还说只在这月月底前卖，以后任何时候都能兑付！您是没见着，那么些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都要抢疯了！小的差点都没挤进去！”

“…”，东来顺少东家眉头紧锁。

他已经意识到这“酒票”的厉害之处。

一个酒客不一定每天都有吃酒的兴致，但总会去吃酒，既然这酒票任何时候都能兑付，而且又很便宜，那么反正吃酒的银子迟早都是要花的，当下买成酒票甚至还能省下一笔银子！

这么一想，就连他这个酒楼东家都觉得很划算！

不仅止于此，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也浮现了出来。

那就是酒客觉得省钱，手头有余钱的话多半就会多买一些，毕竟多买就是多省。

那么到头来，这酒票卖出去就相当于那两家酒楼提前把以后那些酒客用来吃酒的钱都提前赚了回去！

这样看的话…

那他们这些其他酒楼以后的酒水该卖给谁去？！

东来顺少东家倒吸一口凉气！

好毒的手段！

天然居还有醉仙楼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