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风打东城而起(1 / 2)

 刘大善是这县城东门的兵头,今年刚过而立之年,月给银二两一钱。

每日职责便是看着那些县兵们把守城门收取人头税,进城一人两文钱,出城不收。

钱没多少,可也有个账房先生盯着,他是动不得的。

这账房先生以前是没有的,打新县令上任之后才安排了来,多半是那新县令不放心他们这些本地的兵吏吧。

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事,左右一任县令不过三年时间,偶尔听老父说起以前他当兵头的时候,便是更怪的县令也是见得多了。

刘大善便不当回事了,每日答卯当值,放衙回家,那点人头税钱他才看不上。

如今北边打仗,这江南之地虽说不至于波及战火,可路引的管理却也是更严了。

出城进城都是要验过路引的,而路引又得由保甲出具,对于民众来说太过麻烦,所以能不远行便尽量避免,是以常有一日下来人头税都收不足一两银子的事情发生。

但是这两天有些反常,明明出城的人没多少,但是进城的人却是多了一大截。

看那路引,多半还是些行商,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没听说这县城里头有什么名产啊,怎么就吸引来了这么些买卖人?

职责所在,刘大善便紧赶着将这情况报了上去,别看眼下还没什么事情发生,真等到有事,他这铁饭碗可就悬了。

只是报了上去,那些官老爷们也没什么动静,刘大善便安心下来不再多言,反正天塌下来也先砸到那些官老爷们头上,他尽了责便不干他事咯。

“头儿,您瞧这个,嘿!”

刘大善正歪在城门边上晒着太阳,一个兵丁小跑了过来。

到了他面前,递过来一张薄薄的纸。

“哟!一贯的酒票!成啊,你小子,又打哪个大户身上敲出来的?”

刘大善不客气的将那酒票揣进怀里。

这算是惯例,有些不方便进出城的东西要打他们这城门进出,就得打点打点他们这些门神,下头兵丁得了好处自然会睁只眼闭只眼放行,而作为兵头,也理所当然的会独得一份。

不过一贯钱还是有些多了,这东城门的兵丁十数人,打点了一圈到他手里还能剩下一贯,那么花费起码得有半两银子!

这么大手笔,莫非是要运什么违禁物品进城不成?

算了,就当没看见吧。

“哈哈!头儿说笑了,哪有什么大户,只是个外地过来的肥羊,初来乍到的,拜个码头而已,谁不知道东城门这片都是头儿您罩着的!”

那手下兵丁嘴巴挺甜,说的刘大善都有些眉飞色舞意气风发起来。

仿佛现在他就已经是个怎样了不得的人物了。

外地人要在本地扎根下来不是件容易的事,人生地不熟的,说不准就在哪里碰了钉子。

而若是和他们这些当差的搭上关系,虽说该做的还是得做,但起码心里有底不用怕被人随意欺负了去。

“怎么?那人要在这县城扎根?那他倒是有几分眼色,去告诉他就说我刘大善说的,往后若是在这东城一亩三分地上碰着了什么麻烦事,尽管报我名字便是!”

手下兵丁笑呵呵的应了回头而去。

刘大善又摸出来怀里那张一贯的酒票美滋滋的看了看,票上大印都还簇新着呢,今天的价钱都涨到得九十四文一张了吧。

嘿!下衙了去吃酒!

刘大善心情畅快的哼起小调,将酒票重新收好。

这太阳晒的可真美呀!

就等着到了时辰下衙咯!

可是,下衙的时辰没来,别的东西却提前来了。

“头儿!嘿嘿!又逮着一个,您收好!”

“头儿!今儿个可稀奇了!一连仨外地人!这是孝敬您的。”

“头儿!天老爷!又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