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涂心疼得泪落，他没有其它选择。他知道这妇人非同常人，定是“司马故人”冯菟无疑。于是，他又咬牙走进小屋，先拭了一下鼻息，见妇人只是昏迷过去了，便闭着眼用她的襦衣裹起女人，将她温热滑腻的侗体抱到辎车上，让她枕着靠垫躺好，然后细心地放下车帘遮挡好。</p>

又回到小屋内，还不忘将散落在小屋地上、草中的女人身上的袜腹（注：即肚兜）、亵衣、足衣、绣屦和随手的小蓝布包裹等一应小零碎，一一捡起，珍重地放进车内她的身旁。</p>

办完这一切，才放开树上绑着的三人，一看便是这女人的小厮。大户人家的随从护卫自然也有些手段，此时三人全部负伤，看得出歹人绑架女人时，这些仆从也曾经死命护主。可到底寡不敌众，以至让主人受难。此刻，他们跪于地上，都吓晕了，仅有一人哭着道，“谢……大人……吾主母……”</p>

“汝主母已为吾救也……”华涂厌恶地摆摆手，制止住小厮。他心里可怜那个年轻女人，便隐隐恨这些小厮不争气。但看到他们身上鲜血淋漓的伤口，华涂也没有为难他们。</p>

过了一会儿，士卒们都两手空空地回来了。“军侯，吾等探出去数里，这些歹人早就了踪影……”这里山高林密，人早跑没影儿了，一时半会上哪里去找？</p>

华涂便命收军，自己亲自驾车，众士卒则在后面推，好不容易将辎车弄到官道上。然后又派人收回锁路的两名士卒，众人带着所有马匹一起开始返回军营。</p>

过了一会，华涂听到车里有动静，先是传出嘤嘤的低泣声，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知道车辆的颠簸让女人被颠簸醒了，现在人家自己正在穿衣服呢。</p>

想起刚才林中小屋内的惨景，想到女人精美的侗体和脸庞上那血红的伤痕，华涂牙齿咬得骨嘣骨嘣响。此时，他既想安慰她几句，可又怕她难堪，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好，只好稳稳地驾着车子。忽又想起被士卒们剁成肉泥的歹人，真后悔自己当时没有也剁上几刀！</p>

过了敷水石桥，驰到了军营辕门前，田虑和梁宝麟远远地快步迎了上来。华涂先用食指放在嘴上，示意二人噤声，然后才小声向二位军侯通报了情况。众人便一起簇拥着，将车驾到大帐门前。</p>

“人呢？！”班超走出大帐，放眼不见冯垦，心里不禁大惊，以为华涂失手了，便急忙问道。</p>

华涂见状，赶紧又趴在班超嘀咕了一顿，详细禀报了情况，“禀报主公，妇人……不不，司马故人在车中。涂该死……”</p>

“该死？”班超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华涂。华涂点点头，又悄声向班超检讨自己看了不该看到的。</p>

“妇人？”班超闻言大惊，他瞬间便明白是谁了。但还是小声安慰了华涂，“此女当年差点成为汝嫂嫂，小叔子不小心看光嫂嫂，又不是故意的，汝无罪。再说一家人，不算丑事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