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娃还没来得及爬陈月儿家的墙,父亲就回来了。
“老子把嘉州(乐山)叙府(宜宾)巴县(重庆渝中区)的船厂走遍了,都没得你说的防水帆布,只有防雨水的篷布,也不晓得顶用不。”父亲指着一车材料说,“防水漆和粘胶倒是有。”
“这个简单,试试就晓得了。”三娃裁下一块篷布,兜了一袋子水,用绳子扎好挂在架子上,然后拿来沙漏计时。爷孙三个蹲着看,一会儿腿就蹲酸了。
三娃把小表弟叫来吩咐道:“看着这袋子水,看到水漏出来就叫我。”小表弟点点头,找了个小板凳,乖乖的坐在一旁守着,爷孙三个自去书房喝茶。
“外面的世道有点乱,日子都不好过,好多人因为交不了租税还不起债而流亡在外,还有闹出人命的。”父亲一边喝茶一边讲路上的见闻。
“听跑船的说,广州那边洋人又在闹事,鼓捣要进广州城,当官的都跑了,反倒是老百姓聚了几万人把洋人赶跑了。”父亲摇头赞叹,“朝廷简直威严扫地!”
“水漏了!”小表弟在外面大叫。对了,小表弟名叫王杰,小名杰娃子,听着象某种宠物狗。
三娃过去看了看,果然有水滴浸出来,再看沙漏,不到两刻钟。
“咋样,得行不?”父亲问三娃。三娃说道:“够用了,反正领口再咋个都是会浸水的,只是里面不能穿棉袄了。多做几套,隔两刻钟就上船休息换衣服。”父亲便把母亲叫来,把制作事务交代了。母亲和大伯母都是裁缝能手,做衣服鞋子都是一把好手。
过几天就要回郑家坝准备春耕了,三娃决定今晚就去陈家看看未过门的媳妇。找了把锄头拎着,万一够不着墙头可以用锄头借把力。然后揣了两块绿豆糕和一根肉骨头就出发了,绿豆糕喂媳妇,肉骨头喂狗。
天刚黑到了月儿家后院,把锄头放一边,一个助跑“噌噌”蹬了两下就抓住了墙头,翻身上去然后轻轻的落下。还是被她家的看家狗发现了,汪汪叫着蹿过来,三娃赶紧摸出肉骨头递过去。那狗嗅嗅三娃的气味,发现是来过家里的,便衔着骨头走了。
月儿的闺房亮着灯,三娃轻轻的推门进去。陈月儿女士正在梳妆台前坐着发呆,听到门轴发出的“吱吱”声,回头见是三娃,一言不发扑到三娃怀里,紧紧搂住三娃的腰。
三娃也是情动,不停亲着月儿的脸和脖子,最后含住月儿的小嘴拼命吮吸着。月儿喃喃道:“我好想你!”“我也想你。”再来一口。
两人温存良久才松开,月儿牵着三娃坐到床边,小猫一样依偎在三娃身边。“你个没良心的,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月儿道。
“我连巡检司的大门都进不去。”三娃道。
“那你今晚怎么进来的?”月儿奇道。
“翻墙进来的。”三娃答道。
“这么高的墙…”“我弹跳力好,就一冲一蹬就翻上去了。等我走的时候翻给你看。”
“话说回来,你说想我怎么不去药铺找我?”三娃问。
“被我妈禁足了,说你家倒了大霉,怕我嫁给你吃苦,想悔婚。”月儿说道,见三娃默然,又道:“我才不听她的,我自己看中的男人,再穷再苦我也要嫁,哪怕是跟着你去讨饭我也不怕!”
看着月儿那清丽的小脸上露出的倔强神情,三娃不禁大为心动,又是一阵摸摸啃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