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达席点点头,曹管家的一席话与他在这个世界的所见所闻交互印证,让他愈发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官本位的时代中,唯有做官,才能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有机会去影响千万人的命运。
拿田占元和自己的这两次经历来说,吴公正一个念头之间,就有可能左右一个城内大族的生死,更不用说无钱也无权的普通百姓,“灭门的知府,破家的知县”,这句话还真不是瞎说的。
但作为一个现代人,让他去考考物理化学什么的还可以,至于科举,实在是两眼一抹黑,别说考的内容自己不了解,就算是给出答案让自己抄,那些繁体字也够呛看的明白。
但想要做官,科举几乎是唯一的途径。
按许达席的理解,科举应该跟考公是一样的,在之前那个世界里,他的一个大学室友曾经在大四的时候准备考公,印象里考的是《行测》和《申论》两个科目。
所以,当曹管家详细谈到科举时,他便很内行的点头附和道:“对,对,我知道,不就是《行测》和《申论》嘛!”
曹管家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瞪大眼睛道:“公子您这些词儿都是哪来的?老曹我这辈子都没听说过,您连考试内容都不知道,之前这个举人的身份是如何得来的?”
老曹见许达席什么都不懂,便耐着性子,从头到尾给他把科举到底是怎么回事讲了一遍。
原来,明朝的科举考试内容只有一项,那就是八股文,内容则全部出自四书五经。
科举考试一共分为地方考试(院试)、省级考试(乡试)和中央考试(会试和殿试)三级。
第一级,院试,也就是肃宁县的考试,考过了本次考试,便算是有了生员资格,也可以叫做秀才。
但是只有一个生员资格还不能做官,所以下面要参加的就是三试里面的乡试。乡试是省一级的考试,一般三年举行一次,乡试考中的人称之为举人,只有达到举人这个级别,才有做官的可能,在许达席到这个世界之前,田占元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已经给他安排上了。
老曹谈兴正浓,还要继续讲讲会试的事儿,许达席早听的头都大了,赶忙拦住他说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一时说太多我也记不住。”
老曹想了想:“公子既已有举人身份,当可参加本次春闱,此次春闱便在开春三月举行,算起来也没多少天了,事不宜迟,回头我就去学政给公子报上个名。”
晚上,许达席躺在床上,心里想着那个神秘的空间,默念面具人的名字。
朦朦胧胧中,星辰旋转,黑暗开始向他收拢,许达席又来到了那个神秘又熟悉的空间。
他掏出手机,连上网络,开始搜索有关明代科举的内容。
方桌之后坐着的面具人等了一会儿,见他只是埋头摆弄手机,不满道:“你把这里当网吧了吗?”
许达席抬头道:“这不马上要参加科举考试了,我这还什么都不懂呢,得抓紧想想办法。”
面具人道:“你之前不是最讨厌体制吗?刚毕业那会儿你爸爸让你考公你理都不理,怎么突然转了性儿了?”
许达席对面具人的无所不知已经习惯了,两只手继续在手机上鼓弄,头也不抬的说道:“我在前一个世界里创业做一个私募项目失败,害得许多家庭的投资血本无归,但是我却无力偿还,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那些人。这辈子我重活一次,希望能为这些人做点什么。”
面具人:“但这个时代的这些人跟之前的那些不是一批人不说,甚至还相隔了几百年。”
许达席:“因为有天我看了一个故事,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故事说楚怀王在云梦狩猎,不小心把自己最心爱的弓箭弄丢了,侍卫便要去找,被怀王拦住了,怀王说:“楚人失之,楚人得之,不必找了。”。”
“孔子知道了这件事儿之后说:“为什么要区分楚人和外国人呢,“人失之,人得之”不是更符合“仁”吗?”
“而老子知道了之后,则评论说“为什么要区分“人”和“天地”呢,直接认为“失之,得之”不是更符合天道吗?””
面具人一言不发,只是定定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