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客栈门外,静海双雄光着膀子,头上顶着个碗,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谢弛冻得嘴唇都紫了,埋怨道:“大哥,你不是平时自夸飞花令从没输过吗?怎么今天这么快就不行了?”
谢张哆哆嗦嗦的反唇相讥:“我起码比你坚持的时间长点,到最后基本只有我在说了。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这小子当真邪门,我平日里阅诗无数,几乎无所纰漏。但这小子今天对的那些诗句,很多我都没听过,难道是他现做的不成?”
谢弛觉得很有道理,补充道:“而且这小子几乎不用想的,张口就来,属实是有些邪门!”
谢张打了个喷嚏,担心道:“明日就要开考,万一得了风寒可就麻烦了,弟弟要不你去求求现世宝,让他放我们一马算了!”
谢弛一撇嘴:“哼!让我去求他?我宁肯不参加这次科考,再等上三年!啊~切”
客栈内,谢世宝咧着大嘴,乐得脸上的肉都在乱颤。
嘴里念叨着:“俺终于赢了一次!俺终于赢了一次!看……看你俩以后再敢欺负俺!”
“你以后就……就是俺大哥了,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今天算是给俺出了一口恶气。对了,大哥,还还不知道你叫……叫什么。”
许达席苦笑着心道这人也太实在了,只得自我介绍说我叫许达席,河间府肃宁县人氏。
谢世宝更加激动了,握住许达席的手:“大……大哥,你也是河间府的啊,我静海的,也是河间府,我们离的很近,大……大哥胸怀大才,没准哪天就去静海做官了,到时候可要罩着俺啊!”
许达席感到很是无语,这脑回路开的也太大了吧,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儿呢,这哥们儿已经在自己的脑海里把自己的去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
又闲谈了几句之后,许达席便以明日需要早起赶赴会场为由,让谢世宝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许达席早早醒来,梳洗一番,便背着行李离开了客栈。
他住的这间客栈因为靠近贡院,投宿的大部分都是此次来参加春闱的考生,许达席便不紧不慢跟随着人流走上了大街。
路上,他碰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刘子勋。
刘子勋经过上次的经历,看起来显然对他心怀忌惮,看到他之后立刻小跑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许达席童心忽起,故意快走几步跟上他,刘子勋脸上变色,“蹬蹬瞪”迈开双腿开始朝着贡院的方向跑去。
贡院之内,新任的礼部尚书樊茂才身着绯袍,身后跟着三名官员,正在祭祀孔子先师,祭祀完成后,随着三声炮响,贡院大门打开,考生开始鱼贯而入。
许达席随着人群进入院中,放眼望去,后院目力所及之内,全部都是一个挨一个的,三平米左右见方的小隔间,密密麻麻足有几千个。
吉时已到,樊茂才点点头,传令官一声高喝,几十个闸口同时打开,考生开始入号。
许达席交上路引,登记完姓名籍贯等信息,便拿着领到的号往里走,刚要进入号码对应的隔间,便被一个兵丁拦住,示意他脱衣接受检查。
他偷偷扫了一眼左右,正看见旁边一个考生刚刚被一个兵丁从靴子里搜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册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检查的兵丁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里拿着册子往那名考生眼前一晃,厉声问道:“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