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二妇夺子(1 / 2)

 骗马案过去没多久,许达席就遇到了一件新的案子,这件案子说来可笑,是在前世的现代社会里从未听说过的事情。

这天下午,许达席正在内堂一边翻看鱼鳞册,一边和曹师爷讨论着税赋的事情。眼下已是七月,按惯例八月便应将夏税纳完。

静海县还算富庶,原本不愁税收,但因为去年的蝗灾,导致很多土地欠收,虽然老百姓还不至于像别的地方一样难以解决温饱,但交税却成了困难。

许达席便和曹师爷商议,看有没有办法能把税赋拖到来年二月再说。

经曹师爷介绍,此时的税收制度很是复杂,除了米麦等之外,还可以钱、钞、金、银等折纳。如除征收夏税丝、绵及秋丝外,还增加了所谓的按栽桑株数征收的“农桑丝绢”和染料等税科,一顿介绍下来,许达席听的头都大了。

“还是前世制度先进啊,交税统一折算成钱,少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效率又高,还可以防止贪污。”

许达席正想着,门子进来通报道:“许大人,门外有两个妇女抱着个孩子,都争说孩子是自己的,典吏无法判断,只能请大人升堂问案后再行定夺!”

“居然还有这种事儿?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做个亲子鉴定不就行了?”,许达席还沉浸在前世的回忆里,随口说道。

“啊?大……大人您怎么知道的这事儿?子……子健今天例休,没来衙……衙门当值”,门子突然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说道。

许达席看他突然这样,感觉很是奇怪,也没多想,就起身整理了整理衣冠,准备去前堂升堂了。

来到前堂,许达席稳坐公堂之上,惊堂木一拍,准备开始问案。

堂下跪着两个三十出头的妇女,来之前估计已经经过了一番厮打,二人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其中一个妇女外衣被扯到胸口,露着大半个肩头。二人各自的脸上都是一条条挠出来的血痕。

二人共同抢抱着一个看起来才几个月大的孩子,一个人抱住孩子的脚,一个人抱住孩子的上身,孩子一直在哇哇大哭。

许达席皱皱眉头,对衙役道:“先找两件衣服给她二人披上!”

两名随堂衙役赶紧脱下外袍,披在两个妇女身上。

“你二人先把孩子放下,再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许达席的话,二人仍然紧抱着孩子,不愿松手,一名衙役走上前去,把孩子从二人怀中抱出,退到一边安抚。

其中一个妇女对着许达席连连磕头,歇斯底里的哭喊道:“大老爷,你可得给民妇做主啊,这个人从外地搬来,就住在我家隔壁,没想到她竟然是奔着我家孩子而来的,要不是我及时发现,我家小宝就给这个泼妇拐走了啊!”

另外一个也不说话,只是着急的用手比划着什么。

许达席只好先向本地口音的妇女问道:“你先别哭了,把详细情况跟我说说!”

那妇女平静了片刻,说道:“民妇张氏,家住在静海县海河巷,今年三十二岁,之前一直没有个一儿半女,直到前年才蒙菩萨保佑,生下了这个儿子,自然爱若性命。”

“这个人,”,张氏咬牙指着旁边那名妇女:“这个人叫李氏,今年六月才从外地搬来静海,住在我家隔壁,是个哑巴。一开始我看她独自一人在家,又不会说话,可怜不待见的,便经常照顾她一下,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两家经常走动,谁知道,这个杀千刀的目的竟然是我家小宝。今天我有事外出,让她临时照看一下小宝,哪知道她趁我外出的时候雇了一辆马车,收拾好家里东西,抱着我家小宝就要出城,幸亏因为没有路引在城门口被拦了下来,不然我就再也见不到我家小宝了啊!”,说到这里,张氏又哭了起来。

“张氏,你说孩子是你的,可有什么证据?”,许达席问道。

“有的有的,“张氏连连点头说道:”民妇在海河巷住了已经十几年,街坊邻居都熟识的,有几个也跟来了,就在堂外,大人可以把他们传进来一问便知。”,

许达席当即令衙役传进堂外的几个百姓,几人七嘴八舌争说自己是张氏邻居,这个孩子确实是张氏所生,街坊邻居看着长起来的。那个哑巴李氏是外地迁来,怕是个人贩子,专门以偷盗孩子为生的。

街坊里一个年轻人说道:“大人,这人哑巴是装出来的,我就住在她家对门,亲耳听她开口说过话,请知县大人用刑一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