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
孟姬忽然转身就往楼下走:“我倒是要看看,哪只白眼狼要帮着他们来抓我。”
恐孟姬有失,郑言和白景紧随其后。来到一楼房间,却发现床上静静躺着一人,似乎正在熟睡。
郑言伸手拦住孟姬,自己上前伸手一摸:“已经死了,看脖子上的瘀伤,应该是被人勒死的。”
孟姬上前仔细一看,躺在床上的这个小伙计,自己有些印象,好像幼时还陪自己玩过球。自己之前应该在内宅见到过他几次,晚上能入内宅的,应该是家中的家生奴才。印象中总是一副勤快麻利的样子,笑起来的时候,两颗虎牙特别明显。
“我觉得他跟何奇、翘儿不一样。他是在动手前就被人杀了,应该是有人骗他来的。如果是一同前来的,哪怕是不想分钱给他,也可以在事成之后再动手,没必要先把他杀了。”郑言推测到。
“我明白,从那贼子说是叔父的管家送来的,我就猜到了。这个小伙计还是我儿时的玩伴,后来在宅子里帮忙,怕是在死之前,他都以为是来救我的。”孟姬面沉如水,静静地说道。
车夫这会过来,说是在对面发现了真正的伙计和掌柜,但都已经被害了。
孟姬闻言,一言不发地起身向楼上走去。郑言和白景也跟到了二楼,只见孟姬抽出手中的短剑,一剑割开了绑在贼人大腿伤口上用于止血的布袋,鲜红的血液又一次从伤口中涌出,接着一脚将支撑他伤腿抬高的案几踢开。看着贼人抱着大腿疼痛地翻滚,转身离去,将房间内的门、窗统统锁死。
“就留他在房间里慢慢地等死吧。”孟姬低着头,从面面相觑的两人中间穿过。
三人坐下商议,恐城中有其他埋伏,白景觉得天一亮就应该出门赶路。郑言倒是觉得,如果城中还有其他贼人,此刻应该尽数前来,想尽办法剿灭三人,倒是不着急赶路。孟姬心中盘算着接应来到的时间,一言未发。
邯郸城内靠近王城的一座大宅内,工艺精巧的青铜香炉里飘出袅袅安神静气的香气,侍从安静地站在门口听候吩咐。一夜无眠的赵胜此刻倚靠在案几前,桌上的饭食一口未动。
“拜见丞相。”在侍从的带领下,赵禹和孟平进了书房,齐齐拜倒在赵胜的面前。
趁着跪下的空档,孟平小心且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对面的这个与齐孟尝君、楚春申君、魏信陵君齐名,并称为四公子的平原君。
只见他身着常服,头上梳着四方髻,并未戴冠,朴素得好似学舍里与诸位分享心得的学子,完全不像是一个手握重权的丞相。要不是和赵禹一同前来,以自己多疑的性格,若是光看对方的穿着打扮,说案前这位是家中的内宅管家也不为过。
“孟平何在?”对面的人刚一开口,便让叔父否定了刚才的想法,威严却略带一丝沙哑的声音,有着上位者不容置喙的威仪。
“小人孟平,拜见丞相。”闻言,叔父又一次深深地拜了下去。
“我问你,以你孟家的财力,若要在年底拿出一万金,可否拿得出来?”赵胜也懒得拐弯抹角。
跪在一旁的赵禹不明所以,心中大惊:主人为何缘故突然需要如此大数目的一笔钱财。
“丞相您指的是?”一时间,孟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遂又重复了一次。
“一万金。”赵胜又重复了一次。
这一次,彻底听清楚的孟平心里像被重重地锤了一下,虽说孟家是赵国数一数二的商贾巨富,但是如今的他还未成功霸占整个家族,凭他自己手中的产业一时要筹措如此大数额的一笔钱,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但是面对处心积虑想结纳的先王的兄弟,赵国丞相。孟平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丞相放心交给在下。”
“我听赵禹提起过你,你放心,事成之后,孟家这一万金,定不会教你白花。下去吧。”
闻言,一旁的侍从安静地来到了孟平的身边,领着他从刚才进来的侧门出去了。
“丞相这是何意,为何突然要孟家拿出一万金?”看孟平的身影消失在小路的尽头,赵禹开口问道。
“昨日,秦人再下三城,太后受赵豹一派影响,不愿长安君质于齐。此时,唯有请左师公触龙出马,若能说服太后,我打算让太后对长安君在齐国的生活没有后顾之忧,这笔钱如果从国库支,显不出是我的心意。”
“丞相放心,孟平此人现在已经为我们所用,孟家现下当家做主只他一人,万金应该不在话下。”赵禹应道。
“好,曾经唯赵豹马首是瞻的孟家,现在为我所用,也算是出了一口朝堂上的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