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各部将领大多认为新式铠甲不够威猛,不能突出为将者气质的呼声日高,孙可望最终退了半步,要求自备甲胄的将领们去掉上面的各种装饰——特别是头盔上的一撮红缨。
在他眼中,那些东西就是一块写着“朝这儿射”的大广告牌,直接向敌人展示了己方将领的位置。
孙可望往椅子靠背上重重一躺,目光扫过好不容易被自己说服的三位义弟,稍稍觉得有些心累。
内务部部长张虎敲门进来,将手中一张笔墨未干的便签轻轻放在孙可望面前的桌上,然后退后一步,静静侍立一旁。
便签上写着:
报都察院上官杨大学士并任都御史,滕州知府谢仪收受士绅贿赂,可确认无误的有五十两白银,已触犯平东王于去年颁布的清廉法令,如何处理,请上官定夺。
小人不敢具名,还请上官海涵。
便签的最后,还列出了江踵武受贿的时间、地点和行贿者的名字。
孙可望看罢,将便签向刘文秀推了过去,“这东西怎么来的?”
张虎恭声道:“有人将信投入都察院衙门,下官的人看到后,抄了一份。”
去年颁布清廉法令之后,着实杀了一批贪腐官员,云南的官场气氛顿时好转,已很久没有出现过贪墨、受贿的问题了。
“某些人大概是憋得久了,又跃跃欲试,想探头出来看看风向。”
孙可望笑道,“也好,这信投的是都察院,没找错衙门,咱们就先等一等,看看杨畏知怎么处理。”
艾能奇看完便签,立刻来了精神,道:“管他怎么处理,我先带一队人马过去,总是有备无患,现在每天上班都要先在大本营坐半天,我都快憋出毛病了。”
“小题大做!”
艾能奇的话音刚落,李定国便出言阻止,“去年对沙定洲的征伐功亏一篑,未能将其绳之以法,这厮现在还在蒙自逍遥快活;东川的禄氏兄弟也小动作频出,连我们派去的税官也死得不明不白,我认为,还是把精力放在他们身上为好。”
沙定洲是前两年土司作乱的元凶,劫掠了黔国公府的财物不说,连沐天波的母亲都被其逼死,大西军趁机进了云南,使其望风而逃,可惜阴差阳错之下,没能彻底消灭这股势力,成了大西军和云南受难官员的心头刺。
东川的禄氏兄弟则是没有尝过大西军的铁拳,对孙可望招抚各地土司的政令阳奉阴违,而且胆子越来越大,最近更是连一点薄税都不肯缴纳,对其进行重点整治的讨论早就摆上了大西军高层的桌面。
孙可望看向刘文秀,道:“文秀,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