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能奇可不是稳坐中军帐那种类型的将领,做好行军部署后,为检查突前骑兵连对细作的防备,五月初九一大早,他就换上便装,扮成商人模样,带着几个警卫脱离了大部队,径自向东川行去。
按计划,突前的两个骑兵连分散为以排为单位,对可能的行军路线上的各路口实施监控,这样一来,大大增加了突前部队被各个击破的风险,艾能奇放心不下,要亲自去第一线看看。
一直骑行到中午,除了偶尔看见地里劳作的农夫,艾能奇一行竟然没有见到过其他人,就连向附近百姓打听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这些家伙做事的保密性倒是足够了,就是不知道警惕性怎么样。”
艾能奇找了个当地百姓做向导,下了大路,转上一条不能骑马通行的小道,若真有细作要去东川报信的话,人家可不一定会挑着大路走。
沿着蜿蜒的山道走了大约两个小时,向导突然停住,说最近土司的人闹腾得太厉害,怎么都不肯再往前走了。
“沿着那条山脊过去,再走大约四、五十里,就能看到东川府了。几位爷,听小的一句,这年头世道太乱,能不去的话还是不去为好,银子始终不如命重要,那些土司的人可是真的会杀人啊!”
向导指明了道路后,又劝了几人一通,见实在劝不过,才重重叹了口气,掉头离开。
“就是因为这年头世道太乱,我们才要打仗啊。”
艾能奇感慨一句,冲着一个警卫努了努嘴,那警卫立刻会过意来,朝着向导离开的方向,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快走上山脊的时候,去跟踪向导的警卫赶了回来,报告道:“艾帅,那向导没有问题,属下已经亲眼看到他沿路返回了。”
艾能奇勾起唇角,笑道:“向导是没有问题,前面却一定有问题了。”
百多米外的拐角处,山道被几担柴禾挡住,旁边一个半躺着休息的樵夫模样的人见有人过来,忙不迭地起身把柴禾往边上顺。
可山道就那么一点点窄,被柴禾占去一些后,过人还凑合,马却是过不去了。
艾能奇心知有异,却也不动声色,旁边一个警卫立刻上前两步,质问道:“你们把东西放在路上,莫非是要劫道不成?”
樵夫直起身子,无奈地看了看他身后的马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道:“大爷说笑了,小的就是这山里的樵夫,不巧几个同伴去林子里解手了,才不小心挡了几位大爷的道,大爷们可千万莫要和小的一般计较。”
这人一口云南话,脸上也粗糙得很,看上去确实像个樵夫,他稍稍顿了一顿,问道:“几位爷都是去往东川府的吧?怎么不走大路,偏要牵着马走小道?”
一时间,艾能奇还确定不了这人究竟是山匪还是什么人,便示意那警卫顺着往下说道:“最近不怎么太平,大路上时不时有兵马通过,还是走小道安稳些。”
“这倒也是啊。”樵夫打了个哈哈,道:“几位爷稍等,我这就去催一下同伴,赶紧把这些柴禾弄走,免得耽搁了大爷们的正事。”
“站住!”
见樵夫作势要走,艾能奇喝道:“我看你是要去把同伙招来对咱们下手吧?”
他身后的警卫也不再隐藏,一齐取出兵刃,上前将樵夫摁在地上,捆了个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