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艾能奇不答应放过禄氏族人,老妪开始痛哭流涕,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放过禄氏族人?好让你们死灰复燃?开什么玩笑。
艾能奇先前生出的一些好感荡然无存,寒着脸斥道:“不要多说了,那些身负罪孽的禄氏族人必须死!他们是什么样子,你心里没点数吗?若你因此不去劝降也就罢了,本帅不会为难一个老妇人!”
话说到这份上,老妪知道再怎么哀求也不起作用了,便抹了一把眼泪,可怜兮兮地问道:“大帅,老身有几个年幼的孙儿,除了生错了人家外不曾有半点过错,敢问大帅,能否绕过他们的性命?”
艾能奇肃容道:“中华铁军的战士都不是滥杀无辜的嗜血之徒,岂会对幼儿挥起屠刀?若你劝降有功,本帅还可以给他们找个好人家,以免日后衣食无着。”
“此话当真?”老妪的目光转向身后的禄氏族人,久久停留在几个年幼的男童身上。
“本帅金口玉言,莫非还会诓骗你一个老妇人不成?”艾能奇有些怒了,“去与不去,你一眼可决!”
“那……”
老妪回过头来,目中满是决绝,道:“事不宜迟,请大帅现在就派人送老身去城下。”
“不用急这一时半会儿,让他们用过饭再去不迟。”
艾能奇挥手唤过来一个通讯员,道:“命人告诉城墙上的士兵,他们首领的母亲很快会过去,不要误伤到了。”
巳时,两百多禄氏族人被押上审判台,面朝东川城的方向跪成几排,随后,铁军战士上来,将写了姓名的木牌分别挂在他们胸前。
艾能奇亲自带着老妪出来,送上等在审判台旁边的马车,吩咐道:“若禄万钟打开城门投降,审判之事可暂缓,否则,午时一到,立刻开始审判。”
台上跪着的禄氏众人大多把目光转到老妪身上,脑袋快保不住了,自然希望能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些沉不住气的子侄辈开始大喊:
“姨娘(婶娘、大爹),快让万钟大哥投降吧,不然我们这一脉禄氏就没了啊……”
老妪没有理会那些族人,抬起头看了看艾能奇,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只是挥了挥手,让车夫把她带往城下。
禄氏兄弟很早就在城墙上了,一直躲在阁楼里张望,工兵连搭建审判台的时候,他们还在手下面前嘲笑铁军入戏太深,想看铁军笑话,却又忐忑不安。
直到铁军战士过来通知他们的母亲会过来劝降时,禄氏兄弟才真确确实实慌了,认为铁军可能不是做戏,而是真正断了自己的后路。
紧急商量后,几兄弟想出一个恶毒的办法。
他们没等多久,便看到远处高台上多了许多人,距离太远,也看不清楚究竟是谁,不过,很快一辆马车便驶了过来,到了城下,驾驶马车的铁军战士先跳下来,从车上搀扶下来一个他们都熟悉得不能再熟的老妇人。
老妪刚下车,一抬头就看到城墙上的禄氏兄弟,随即老泪纵横,呜咽道:“儿啊……”
禄氏兄弟握紧了拳头,禄万钟的两个弟弟更是忍不住掉下泪来,嘴唇不住颤抖,低低叫了一声“娘”,准备再说什么,却被禄昌贤的眼神制止。
老妪被铁军的战士扶着,颤巍巍地冲城墙上的儿子们喊道:“儿啊,快投降吧,咱们打不过他们的,再不投降,恐怕咱们禄氏这一脉就要断了……”
“住口!”禄万钟全身微颤,似乎在做某种艰难的选择。
他的两个弟弟见状,命手下亲兵退开一段距离,附耳说道:
“大哥,要不算了吧,她毕竟是咱们的生母啊。”
城下的老妪对此毫不知情,仍旧哭诉道:“那边的大帅已经答应留下你们的儿子了,要是开城投降的话,或许还能将功补过,让咱们禄氏少死些人……”
“你们都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