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用的蒸汽机提前问世,着实出乎孙可望意料,他不由得想起曾经见过的近代史中,几乎所有对人类发展有重大推动作用的发明都出欧美,事实上真是这样吗?
比如说今日,若不是几个巧合,他就会与心心念念的蒸汽机失之交臂,在原本那条时间线,会不会有些东西本来已经发明出来,却因为当权者的漠视甚至打压,就此湮没于尘烟之中了?
孙可望默默叹息一声,不再去想那段不堪的“历史”,无论如何,今日他见到了工业革命的曙光,必将全力以赴,促进堂堂中华从自给自足的农业国到工业化帝国的转变。
黄昏时分,孙可望一行回到昆明,他心情大好,挥退了警卫连,换上便服,只带了李惟一人,漫步昆明城最热闹的金马碧鸡坊。
“李惟,你跟我这么久了,有没有想过到作战部队去当个军官?不想打仗的话,在大本营做个文官也可以。”对这个忠心耿耿护卫头子——现在的警卫连连长,孙可望一直在为他的未来考虑。
李惟想也没想,便一口答道:“回大帅,属下愚钝,不是当官的料,能有机会追随大帅就是最大的造化了。”
“哎,随你吧,日后想出去做官了就给我说。”
孙可望也不是真想让他离开,身边有个信得过的强悍警卫,心里总是要安稳一些,“要不给你寻一门亲事吧,你有没有想好的?”
说起这个,李惟基本没有变化的扑克牌脸竟然闪过一丝羞涩,呐呐地说了句什么,反正孙可望没有听清。
“诶?我说,你该不会是某个方面有点问题吧?”
孙可望倏地停下脚步,扭头仔细看了看李惟,心想你该不会有断袖之癖吧……刚闪过这个念头,他的背皮一阵发麻,打了个冷颤。
“回大帅,属下不知道您说的是哪方面,但属下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惟有意无意地看向前方一家挂着“落雁楼”招牌的伎馆,岔开了话题,“大帅,属下听说…只是听说这落雁楼才来了一个逃难到云南的姑娘,名叫李香怜,丝竹琵琶、音律诗词样样精通,刚到几天,就成了这里的头牌,现在这昆明城里的贵人都以一睹李香怜真容为荣哩。”
前面的话说得还是那么回事,听到后面,孙可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道:“一个歌舞姬而已,有多了不得?照你这么说,我还不算这昆明城的贵人了?”
李惟自知失言,嘴角抽了抽,干笑道:“大帅您可不一样,您是这贵人中的贵人,日理万机,哪有工夫理会一个歌舞姬?”
这家伙完全学坏了,和别人一样用李万机套我,我踏马是大元帅,每天做不完的事,但我踏马就不能有点男人的乐趣么?
“今天天色尚早,正好去看看这叫李香怜的是不是名副其实。”
孙可望抬脚就往落雁楼走,“李惟啊,我教教你,做人呢,就得劳逸结合……”
他说着说着,一下子察觉到哪儿不对,都走到落雁楼门口了,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李惟,道:“不对,你整日跟在我身边,这些连我都没听说过的地方,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李惟一张黑脸涨得有些发红,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迎上来的小厮笑嘻嘻问道:“李大人今日来得真早,还是老规矩,捧咱们香怜姑娘的场子?”
“滚一边去,瞎咋呼什么?”
李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轰退了小厮后连忙解释道:“大帅,您别听那厮瞎咧咧……”
“别解释,理解!”
孙可望抬手止住,打趣道:“李惟看上去老老实实的,肚子里还是装的花花肠子嘛,不过这样挺好,老憋着也不是个办法。”
李惟的唇角抽了抽,一张黑脸变得更黑了,嗫嚅道:“在这儿还是得憋着…那香怜姑娘根本就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