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里深处的一片方圆仅里许的小山林,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一条数步宽的小道将这片火海分成两半。
“杀!”
“杀!”
此时,有两批人正在火中小道不足两步宽的拐角处拼命的厮杀着。
“杀,冲过去···”
秦军指挥百将陈索看着前方奋力抵抗的周阳里黔首,面色狰狞的大喊着,心中更是愤怒不已。
本来,他以为带着两百人来屠杀周阳里,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可是,事情却出乎意料的不顺。
先是士卒还没有进入周阳里前,一听说要屠戮周阳里,就有所抵触。
好不容易压服士卒,强迫士卒听令行事,结果,进入周阳里后,屠杀一事却进展缓慢乏力。
好不容易用伤亡与鲜血还有钱粮激发了士卒的凶性,结果,却因为之前缓慢,而让周阳里后面的近百黔首逃到了这个地方。
等他屠杀完前面的黔首,来到此处,却发现这里已经变成一片火海,只有一条小路可以勉强通行。
不得已,他只好一面让人清理路上为数不多的树枝枯木火障,一边派人绕道丛林去追杀逃亡的黔首。
可是,绕道的人回报,山林草木丛生,行进困难缓慢。而面前的小道,在清理完火障后,却又遇到一股约二十人左右的壮丁、壮妇阻路。
这些黔首虽然没有甲胄,但是长戟、长剑不缺,甚至还有两副弓箭,加上道路狭窄正处拐弯,以及周围大火的掩护,竟然将他们这批精锐秦军拦在这里了。
居然被拦在这里了!
可恶。
若是让那些消失不见的黔首,通过隐秘小道或者翻山逃出去,那就完了。
虽然那些黔首肯定无法逃过外围大军的层层围困,但是,他屠杀周阳里的任务就失败了,他就无法通过屠杀周阳里而成为燕县县令了。
此时此刻,只能拼命了。
想着。
他见一个士卒在黔首疯狂的打击下,畏惧的退了一步,然后就被前方的丁壮拼着受伤顶进火海,接着,再次受伤的丁壮又咬牙与另一个士卒厮杀起来。
见这黔首位置突出,陈索一咬牙,眼睛微红,快速突进一步,瞬间来到那个丁壮面前,然后举起手中长剑,狠狠的向那个丁壮胸前劈去。
正在与秦卒厮杀的丁壮,见一秦将劈来,快速退后闪避。
同时,丁壮身后的两个壮丁眼看前方丁壮危险,立即举起手中长戟向秦将顶去。
陈索见对面有两柄长戟刺来,又见面前位置突出的丁壮正欲后退,而且对面黔首没有补上突出丁壮的空档。
见此,他心一狠,以铠甲硬吃两刺,然后奋力向面前丁壮劈去。
噗的一声,长剑劈中丁壮,将丁壮砍倒在地。
与此同时,铛的两声,两柄长戟刺中陈索。
嘶。
陈索顿觉腰间胸前阵痛。
受伤了,甲胄并不坚固!
接着,陈索见黔首还未反应过来,没有补全空隙,于是,他一咬牙,强打起精神,奋力前突,杀进黔首阵中,并趁丁壮收回长戟之间,手中长剑立即向身侧的一个丁壮一扫,便再次砍倒一人。
这时,秦军士卒见主将如此勇武,瞬间砍倒两人,士气一震,纷纷向前扑杀,斩杀丁壮一人,壮妇一人。
陈索见士卒建功,同样心神一震,正欲再接再厉向前冲,突然,耳边传来“嗖”的一声轻响。
他听到箭矢飞驰的声音,正欲侧身。
只是,距离太近,还未来得及行动,便感到肩膀传来剧痛,脑袋一晕,身体难以控制的向后倾倒,撞上一个后面的士卒。
秦之法,主将身死,其部皆有罪。
秦军见主将受创,顿时为之一滞,攻势为之一缓,然后不自觉的向陈索靠近,以做护卫。
“百将···”
陈索还未反应过来,又听到一声痛彻心扉的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