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进攻滁州(1 / 2)

 翌日清晨,大军准时拔营,向着南方的滁州行进。

“唉……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啊。”

时值乱世,人命如草。

定远城外,年久失修的官道两侧,随处可见森森的白骨、腐烂的死尸,蛆虫蠕动、苍蝇乱舞。

凡是有风经过的地方,腥臭之气便扑鼻而来。

马背上,郭洺一只手握紧缰绳,一只手遮掩口鼻,望着眼前如此惨像,心中长叹一声,暗暗地想:

或许上天让自己重生,就是想叫这浑浊的世道早些结束吧。

“造孽啊!造孽!”

周边众将,听自家主帅语带凄怆,似有无限感慨,也纷纷跟着哀叹起来。

郭洺忽然心念一动,故意问道:“各位弟兄,你们可知今日这般光景,究竟是什么缘故所致?”

众将听了此话,一个个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作答。

冯国用毕竟是读过书的,思索了一会儿,率先开口道:“看这些死者衣着,想来都是些逃难的百姓。不是死于饥馑,就是死于兵灾。”

弟弟冯国胜补充道:“也可能死于瘟疫,自古灾荒之年,少不了会瘟疫横行。”

“对,对,我等也是这么想的。”其余人忙跟着出声附和。

一旁骑马的李善长,叹了口气道:“依我看,这些百姓既非亡于饥馑,也非亡于兵灾,而是亡于苛政、暴政。若非元室无道,好端端的天下,如何会弄到这个地步?”

郭洺沉默了片刻,接过对方的话,摇头道:“先生此言虽然有理,却也还未说到深处。依我之见,今日之天下,之所以有此种种惨祸,都是那北虏异种,入主中原之故!”

“想我泱泱中华,自轩辕黄帝以来,夏商周秦汉,五千年一脉相承。奈何赵宋无德,崇文抑武,以至我神州陆沉,衣冠礼乐之邦,竟为北虏腥膻所污,生民荼毒,至今已八十二年矣。”

“而北虏自入住中原以来,何曾把我等当成过自己人呢?夺民田以为牧场,掳平民以充驱口,发宝钞以掠民财……入住中原快九十年了,科举也不曾开过几次,北虏官员,十个里竟有九个不通汉文。似这等荒唐朝廷,不灭何为?”

说到这里,见周边众将,除李善长、徐达、冯氏兄弟等寥寥数人外,其余个个皆大眼瞪小眼,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郭洺于是用最通俗易懂的方式,将当年赵宋从立国到亡国,三百年中发生的大事件,绘声绘色地向众人说了一遍。

众将大都是些不知书的粗莽汉子,对这些历史故事,虽也曾有所耳闻,但很多细节并不知晓。

当听到靖康之变,徽、钦二帝被金人掳走后,纷纷大骂道:“该!该!这样的昏君父子,就该如此下场。只可怜百姓无辜。”

听到岳飞北伐未果,被冤杀于风波亭,大伙则无不咬牙切齿,甚至潸然泣下。

最后,在听到张弘范带领元军灭宋,陆秀夫背着少帝跳海,十万军民厓山殉国之事后,所有人的情绪都被点燃了。

“该死的鞑子,和我等祖宗竟有如此血海深仇!”

“俺今后若遇到鞑子,定要为俺祖宗争一口气!”

郭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忙趁机引导道:

“诸位,你们要记住,如今我等兴兵举事,上合天意,下顺民心,绝非造反,而是为了驱逐北虏,光复神州!”

“驱逐北虏!光复神州!”

“驱逐北虏!光复神州!!”

这日之后,经过郭洺的思想改造,他麾下这一班部将,个个情绪激昂,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动辄以恢复汉家正统为己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