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华于是又重新挥了挥战刀,对着这些孩子们的尸体对全体骑兵发出了命令:“全体队员听令,向中国的这些孩子们——致敬!”
所有的日本战马都庄严地站着,所有的骑兵对着挺进队的队员们,挥舞着军刀,表示着对中国的这支娃娃兵们最高的崇敬之情!
阎戎哭着到了飞机场大本营,对着范筑先哭诉了这场战斗的经过。
范筑先听了,好久好久没有说话,沉静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一会儿,他才埋怨地说:“不叫你们打仗,你们非要到前方去,我早就说过,你们还没有作战经验,所以受了这么大的损失。”
停了一会儿,范筑先摸起了19支队的电话,接电话的正是王唯一。范筑先平静地对王唯一说:“王参谋长呀,挺进队的这些娃娃们,交到了你手里,我是怎么给你说的,你再重复一遍?”
王唯一是怕接范筑先的电话,真是害怕什么什么来到,只好懦怯地说:“报告范司令,我是说过,挺进队都是一些娃娃,我知道的。特别是范公子也在挺进队里,我当然更要尽力保护,不能让挺进队员受到了一点点儿的危险。”
“可是你怎么做的?”范筑先严厉地说。
“我错了,我错了,坡赵村遇到了鬼子的袭击,我却让挺进队去掩护,我们却撤了下来。这些都是些未成年的孩子呀,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而我却让他们给我们挡子弹。”
“还有什么,你自己说?”范筑先的话里更是严厉。
“噢,对了,当挺进队的政治部主任阎戎突围后,要我领兵去救援,而我却贪生怕死,不敢去救。这更是我的不对了……”
“我再问你,你现在的部队在哪里?”范长先的话里不但是严厉,而且还透着一种悲愤之情。
“报告范司令,19支队现在在齐河的潘店。”
范筑先大骂了一句:“告诉你,你再往后退,我就杀了你的头。”然后气哼哼地摔下了电话。
王唯一接到命令后,慌忙集合队伍,派人去坡赵村收殓范树民、何方等烈士们的遗体。
看到阎戎还在哭泣,还在喊着要范筑先派给队伍,去给范树民报仇。
范筑先反而安慰阎戎说:“抗日战争是长期的事情,有报仇的机会,我们不去牺牲谁去牺牲!怕牺牲还能把鬼子赶出中国吗?只是他们牺牲得太早了些。你们回后方去,好好总结这次失败的教训,以便将来继续战斗!”
阎戎只好表态说:“我听范司令的话,一定好好总结,然后组织起队伍再和鬼子干!”
范树民牺牲的消息传到了鲁西北的前方后方,各支队纷纷来电话慰问,要向范司令请缨,要为范树民等烈士复仇。
范树民、何方等烈士遗体,由阎戎带领全体挺进队员护送,运到了聊城,在东关华佗庙停了三天,挺进队员轮流守灵。
聊城各界机关团体、城乡群众,前往吊唁者络绎不绝。山东省和六区游击司令部留守机关,政治部隆重举行了追悼抗日阵亡将士大会。
在济南飞机场大本营,南征军也同样为阵亡将士举行追悼大会,各部队人员、当地群众几千人向英灵致祭,为烈士复仇的口号响彻云霄,震撼着鲁西北的大地和济南的大地。
追悼会后,范筑先对全国各地及鲁西北各界拍来的函电慰唁亲自提笔作复:“中日战争一起,弟早已打破家庭观念,齐河之役民儿授命,不敢谓求仁得仁,差幸死得其所,伊何可憾?!弟又何悲!惟长江形势日趋紧张,此弟所万分惦念者也。”
两地开完追悼会后,鲁西北特委,政治部通过《抗战日报》发表了追悼会的消息和坡赵庄战斗中挺进队战斗事迹的报道,号召六区机关、部队和全区人民学习挺进队干部战士英勇的战斗精神和牺牲精神,化悲痛为力量,团结一致,狠狠打击日伪军,夺取对日作战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