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章:敌将韩当(1 / 2)

 一支千人的队伍,刚刚经过密县,并没有因为天黑停留下来,反而加快了脚程,全速赶往目的地京县。

这支队伍打的是孙家旗号,领队将军韩当,官拜别部司马。

韩当手执大刀,背挂大弓,催马奋进。前面有骑兵开路,后面有步兵紧随。虽然一路上都未曾停歇,但他仍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仍是不断的催促着部下加快脚程。

眼看过了密县十里处,突然黑夜里一骑持炬奔来,高声询问谁是领军将军韩当,说他家将军陈诺有书信呈达。韩当跃马上前,将书信拆了看,原来是陈诺早知道他要来,所以在京县恭候。

又言将军奔走了一天了,若连夜再进,只怕士卒疲乏,无以继力,不可以战。再说,等到他们来,他的军队也已经休息好了,是以逸待劳,而你以劳攻逸,为将军计,这种做法很是愚蠢。所以劝他不如先休息一晚,明日我们约定再战如何?

韩当一看,问那骑:“你家将军来时他在干什么?”

那骑说道:“在查看地舆图。”

韩当哈哈一笑:“回去告诉你家将军,就说我韩当谢谢他能够爽快直言。那么就这样说好,大家各休息一晚,明日我们约定再战!”

那骑拱了拱手,也就持炬而去。

那骑走后,韩当捋着胡须再看了一回帛书,对左右笑道:“陈诺原来早就猜到我们将会连夜奔袭,他没有将计就计,反而让人来提醒我一声,倒是大丈夫所为。嘿嘿,他果然是不欺我!”

左右说道:“自古兵不厌诈,如果这是他的缓兵之计呢?将军该如何自处?”

韩当一举手,打断他们的话:“陈诺他也是远路而来,他也需要休息,所以诸位不必迟疑。要说起来,这一带我们最是熟悉,而陈诺他初来乍到,当需要借助其他的帮助才能决定接下来的行动。

他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还在查看地舆图,看来是在寻找与我军决战之最佳地点。既然已经约好明日再战,那我等也可以借此机会好好养精蓄锐,不愁于一时!”

韩当说着,也就立即让军队就地安营扎寨,休息一晚,准备明日大战。

陈诺让赵雪派出去送信的骑兵回来后,也立即将韩当的口信由赵雪传到了陈诺口里。

陈诺听后点了点头,哈哈一笑,将地舆图收起。

赵雪旁边说道:“好了,韩当既然已经答应明日再战,将军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了。”

陈诺抬起头来,问赵雪:“现在几时了?”

赵雪说道:“都快子夜了。”

陈诺算了算,军队是天还没有黑就吃饭入睡的,那时大概六点多样子,现在是子夜十二点左右,那么说已经休息了快六七个小时了。照正常人的睡眠也已经足够了。

陈诺想到这里,也就站起身来,说道:“传令下去,让军队子时造饭,丑时三刻发兵。”

赵雪一愣,说道:“可是,将军你还没有休息呢。再说,你不是跟人家约定明日再战吗?此时发兵是不是太早了?”

陈诺一笑:“阳城被围,孙坚突然分兵韩当,目的就是拖住我们。韩当他是巴不得我们能够晚点到,所以他才这么爽快的同意了我们的请求。可我们远路救人,岂能耽搁,自然越早赶到越好。”

赵雪不解的道:“那为什么将军先前还要跟韩当约定什么明日再战?”

陈诺哈哈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傻丫头,我也不知道你是真聪明还是假痴呆,你可别忘了,这可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岂能将战场上的口头约定当真?

如果韩当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怕也不配单独领兵作战了。再说,我跟韩当约定再战,不过是拖延他时间,让他不要过来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而我们,只要从这里通过,便能避开韩当,直奔阳城。”

陈诺一面说着,一面展开地舆图点了点阳城北面的阳城山方向,跟她稍稍做了解释。

“我明白了。”

赵雪一点头:“将军看了一夜的地舆图,原来是在找方法如何避开韩当人马,尽量减轻伤亡。”

但转念一想,赵雪又有点不明白了,“可是,将军若不提醒他,让他稀里糊涂的杀过来,然后将军你再伏兵四起,突然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自然是大功一件。只要首战告捷,提高了我军士气,岂不比这效果更好?”

陈诺一笑,摇了摇头:“这是在赌博!万不得已,岂能拿兄弟们的性命开玩笑?想韩当也不是简单之辈,我能想到的,他未必不能想到。如其赌他想不到,还不如让我举动把握时机。”

赵雪点了点头:“那等到韩当他冷静下来,他会不会改变主意,再次杀来?”

“所以我们要在他清醒之前先走。”

“雪儿明白了,雪儿这就下去传令。”

赵雪退下后,也即按照陈诺的吩咐,让军队子时埋锅造饭,丑时之前拔了大帐,收拾妥当,全军集合。等到丑时三刻点齐士兵,陈诺一声令下,也就立即出发了。

陈诺这边刻意避开韩当,从阳城山出兵,身在密县城外不远的韩当所部人马,也已经休息了一时。

众人虽然入睡了,但也只有全军主将韩当一时未能合眼。

他翻来覆去在榻上睡不着,披衣而起,让人挑亮了油灯,又让人取了一副地舆图来,仔细研看。他虽然自诩已经将周围地势熟悉透了,但他仍是放心不下,怕有疏忽的地方,所以他还是不得不再次反复看了看,模拟战场。

他与陈诺约定好的战场地势比较阳城周围的连绵的山区要平缓得多,也利于大部队作战。反复计较下来,好像谁也占不了便宜,毕竟他们此刻距离约定地点都是相差不了多少的路程。

韩当放下地舆图,虽然想清楚了这些,但他不知为何仍是放心不下。他焦躁的在帐内踱着步子,掀帐而出,头仰星空。时已九月深秋,夜凉如水,而他此刻毕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内衣,外披一件软袍,夜风呼噜噜的吹着,往他怀里径直钻去。

韩当打了一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