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雾弥漫,迷茫的天空下着小雨,悲伤、凄凉。
天空被阴云遮蔽,路灯昏暗,在东阳街12号,李家屋外搭起简易的灵堂。
其中除了李小云和空灵泽坐在棺材前,略显疲惫外,来此的亲朋好友们只是表面上有些许伤感罢了。
按照当地习俗,死去的人是要留堂三天后才可下葬,不过现在要按照国家规定,三天后就得火化。
“李副处,节哀呀”说话的人挺着大肚子,头顶地中海,端起半杯白酒喝了一口,随后望着酒杯中残余的酒摇了摇头。
大肚男子拍了拍李道然的肩膀说道:“道然啊,这一次县里的规划可与你我晋升挂钩啊,这一次可不要和之前那样了,你也知道下面有多少人觊觎,你好了,我自然也好了,他们也会好”
大肚男重重的捏了一下李道然的肩膀,然后拍了拍,走远后,倒掉刚才那杯酒,又从口袋内掏出两张一百元钞票,丢在门口收份子钱的老人手上。
“小云你过来,等会儿结束后,把收到的份子钱全部返还给他们”李道然神情落寞,觉得今日脚步异常沉重,交代完后,烧了几叠纸钱便坐在一旁发望着桌席发呆。
灵堂内一共有十八张桌席,其中最角落内,挨着门口的那一张桌还空着,因为天气原因,没有人愿意坐在这里。
“妈妈,那张桌子上没人,我想喝可乐”小孩指着空桌上的两瓶可乐,而他们自己这桌的可乐和烟早就被小孩的母亲偷偷藏起来了。
这稚嫩的小脸看起来很单纯,还有点欠打。
小孩母亲穿一身红色毛衣,外面套着一件灰色夹克,手腕处的银镯外表大部分都被氧化,拿着筷子正在不停夹菜,尽管自己碗内早就堆积成一座小山了。
“哎呀,没看见妈妈正忙着吗,自己小心点啊,别摔着了”小孩得到母亲应允后,嬉笑着脸,爬上椅子准备拿可乐。
忽然一只手压在可乐上,小孩转头一看,是一个染着红毛的怪人。
“妈,妈妈!!!”小孩面容狰狞起来,哭的稀里哗啦,不小心跌下椅子,额头刚好就磕在地上,立马就挂了彩。
“叫什么叫!烦不烦啊”小孩母亲唑了一下筷子,把烟先藏在口袋内,然后摔下筷子。
看见儿子脑袋冒了一个大包心情更烦了“不是说了让你小心一点吗,怎么总是让我不省心”
小孩哭闹声更大了,指着刚才的红毛怪人,哽咽着说道:“妈妈,他......他们打我!”
红毛男诧异的指了指自己:“我打你?喂,你这小孩怎么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自己摔下来的”他觉得莫名其妙,也觉得有些可笑。
“嗯对,白可、丁寒、刘大壮,李小风同学”
灵堂外又进来两人,交完份子钱,来到了红毛男身后,左边这人穿米色毛衣,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叫刘大壮,另一位身穿修身的红色长款风衣,带着银框眼镜,五官轮廓立体,看起来很像模特的叫丁寒。
小孩妈妈脸色有些难看,眼神不断扫视着三人,一边用手拍打小孩背部,一边不耐烦的安慰小孩。
小孩不依不挠,一口咬定就是红毛男打了自己,在妈妈的安慰下,哭闹更加肆无忌惮了。
“吵死了”红毛男抠了抠耳朵,明显不耐烦了,大吼道:“吵死了,能不能闭嘴啊”
“哎!你嚷什么啊,你那么大一个小伙子,欺负我儿子,你好意思嘛”小孩母亲眼神犀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瞪着红毛男。
听见门口吵嚷声,许多宾客放下碗筷,目光都转移到了女人和红毛男身上。
“wc......小风亲戚里怎么还有这种泼妇?”红毛男额头青筋暴起,额头都快皱成千层饼了,脸部微微颤动。
小孩母亲下颌骨前倾,撅着嘴又骂道:“哟,你还敢骂我,你还捏拳头?你有本事打我啊,你知不知道我弟弟是谁?”
“我跟你讲,我儿子可是考北大的料子,你算什么东西,一身红不红绿不绿的,跟街上二流子似的”小孩母亲语调尖锐,灵堂内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雨雾弥漫,风声紧呼,不由得让人裹了裹身上衣物。
后方丁寒,一手掏出手机,一手按压在红毛男肩膀上,力劲十足:“好了,白可,这是小风的葬礼”随后他点开手机录像。
“这是我刚才拍摄到的,您家孩子是自己摔倒的和我们无关”丁寒人如其名,给人的感觉就如同寒冷的冰块一样,遇见任何事情都十分冷静。
小孩母亲只是略微看了一眼,目光闪烁不定,神情有些不自在了,舔了一下嘴唇,狡辩道:“那......那又怎么样,我家孩子摔倒还不是因为你们不让他拿可乐,就一瓶可乐而已,你让他拿不就好了,你们那么大的人了,还好意思和一个孩子抢可乐嘛?而且我......我家孩子可是要考北大的,你们......你们耽误的起嘛?!”
“据我所知,每桌的饭菜与酒水都已经规划好了,你家孩子不经过别人同意跑到别人席位上来抢东西,这就是你的教育方式?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你孩子是考北大材料,但我觉得过不了多久,一定会被北大勒令退学的,毕竟从小就养成了小偷小摸的习惯,再加上家庭的环境因素。
当然了,我这是退了一万步来讲的,你家孩子能不能考上还是一种未知,这种虚无缥缈的定论我觉得以后还是不要提起了吧
我们在按照你刚才的方式来理论,如果你家中养的鸡鸭牛羊被别人偷走了,正巧你碰见了偷东西的人,你是不是因该要放弃追捕,然后敞开圈养的栅栏,不选择报警,而是欢迎他们进来抢走你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