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衣人把张天赐扶到那麻衣汉子的桌子上坐下,从怀里掏出一粒绿色的药丸喂到他嘴里,又拿出一颗珠子在他伤口处来回滚动了几下,立时便止血结疤。
张天赐的脸色好看了些,勉强道:“多谢阁下出手相助,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救命之恩,容当后报。”
青衣人把酒淋到珠子上洗干净,又收入怀里,淡淡道:“举手之劳,本不求人报答,萍水相逢,更不必留下姓名,公子好生休息,好戏还没开始呢。”张天赐点了点头,又朝那麻衣汉子颔首打了个招呼,便开始运气疗伤。
麻衣汉子举杯向青衣人道:“阁下好快的剑,在下行走江湖多年,委实没有见过出手比你更快的剑客,来来来,在下敬你这天下第一快剑一杯。”
青衣人举杯相迎,笑道:“阁下谬赞了,天下第一快剑嘛,那可不敢当。”在他心中,这世上原无人出剑比他更快,他早已看出那麻衣汉子武功甚高,从他口里说出来,更是颇为受用。
两人正举杯欲饮时,只听一个女童清脆的声音传来:“天下第一快剑,你原是当不起的。”
两人都放下酒杯,循声看去。只见门口一个中年文士牵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童走了进来。那文士背着一个包袱,那女童背了一个琵琶,模样十分可爱,还朝青衣人做了个鬼脸。中年文士朝这边颔首道:“小女年幼无知,言语冲撞,二位莫要见怪。”
青衣人嘿然笑道:“阁下言重了,她说的实话而已。”那女童说得话虽然不太入耳,他却也并不生气。
店小二迎了过来,赔笑道:“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咱们这里客满了,要不您在这先等等”
中年文士闻言道:“无妨,小舒,咱们去门外等等吧。”
那叫小舒的女童应了一声,牵着他走到了门外,那文士从包袱里掏出了一个小板凳,递给那女童坐了,自己站在一边等候。
过了良久,只见一个络腮胡子的汉子拖着一辆板车慢慢驶了过来,马车上放着一辆棺材,车轮下发出“吱呀”的响声。
长街上的人彼此对望,都摇了摇头,眼见这马车走到街道正中间了。有人正欲上前查问,街道那头又驶来一辆马车,赶马的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慢悠悠的驱车前行,却是荆棘已然到了。
周围的人全都喜动眼色,连长街两边楼上都不时有人伸头查看,再也没人顾得上那拖车。荆棘却似浑然不知,等马车缓缓走到不归楼前,便停下车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抬头看了看牌匾,大笑道:“不归楼,不归楼,就冲这名字就当浮一大白。”
那坐在楼外的等候的女童嘻嘻笑道:“酒店客满了,客官请回吧。”
荆棘还未及答话,店小二赶忙迎了出来,招呼道“别人来没位置了,这位公子却是早有人帮忙预定了座位的,请上二楼吧。”
那女童一把扯住那店小二,嗔怒道:“这就是你不对了,我们先来那么久,你说店满了让我们等。我们都等了大半个时辰了还没位置空出来,凭啥人家一来就有位置呀,这不是狗眼看人低么。”
店小二赔笑道:“姑娘,当真是不好意思,那是人家帮这位公子预定的。”
中年文士扯了扯女童道:“小舒,不许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