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蓝关上，袁华瘫坐在轮椅上，咳嗽声不停，捂住嘴的手帕里鲜红一片。

当那个男人从蓝山回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罗渊战败了，石达早被他派出去了，并不在关内，关前的华军营垒被秦军轻而易举地拔掉了，现在秦军正在猛攻天蓝，守不住只是时间问题。

关上无大将，守城的军士拼尽了全力阻止秦军登城，奈何秦军人数众多华军主力还不在城内，各级将佐左右奔走指挥战事，城头上乱作麻团。

这一切袁华似乎没有看到，只是坐在那里，眼神呆滞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任凭别人如何呼唤他都不做回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遭的嘈杂声减弱了，一群黑甲锐士冲上来，将他牢牢围住，森寒的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城破了。

不一会，一位身材魁梧尽三米高的威武霸气男子缓缓走上城头，奇怪的是，一条胳膊和一条腿有些不协调，萎靡的很，是那个男人来了。

呆滞的眼神里逐渐有了光，袁华端详着眼前的男子。

赵胜涛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先是一愣转瞬恢复正常，“无怪我总觉得这里有我熟悉的人，袁华，果然是你啊。”

苍老无力的声音回应，“是啊，这辈子，我终究又和你见面了呢，人族之王。”

他们二人竟然从前就相识，赵胜涛推开架在袁华脖子上的刀，赶走了身旁的军士，背靠着城墙，吩咐手下速速接管城池。

“安排柳云逃走，然后你故布疑阵，派人在小路上闹出动静，同时让石达领兵在关前游荡，使我认为主力尚在天蓝，小路上不过是故弄玄虚，为了加快追击的速度，我必然会选择小路，但是万万没想到，我这样子想，恰好中了你的计策，华军的主力并不在天蓝，相反就在小路上，如此一来我就会中埋伏。”

“不错的计策啊，不了解我的人根本不会这样子设谋，因为换做一般的将领，无论如何攻下天蓝关才是重中之重，根本不会去理会你在小路上闹出的动静。不过你的运气很不好，我分兵后两路并进，你这里只有石达能够敌我，你在赌我会走南路，正好遇到石达吧，可惜我走的是蓝山山路，杀败了你的主力。”

袁华苍白的脸色露出了笑容，“也许吧，是我赌输了呢。”

风起，吹散了袁华的白发，有几缕被吹倒了面前，挡住了面庞，赵胜涛轻轻的撩起他的白发，帮他束回到后面。

城头上东倒西歪无数的尸体，那个男人不忍去看，将目光移到了城外，城外同样的破败不堪，到处是血迹与尸体，最后看着袁华。

“我不明白的是，你明明知道我们人族面临的一切，当初为什么还要离开我，你的智慧，可以让我人族的健儿减少无数的损失。”

“因为我啊，并不认可你。”

赵胜涛默然，良久道：“你还觉得有可以和平共处的方法吗？在你看到了那些之后。”

“也许有也许没有，但是唯独你，我不能认可。”

“为什么？”

“......”

袁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竹桶，把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