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
天气渐渐的炎热起来,王谢两府也慢慢地掩住了悲伤,又开始照常运作,家族中顶梁柱的陨落虽然悲惨,但他们的日子还是要过,只能藏起那伤痛,迎接新的路途。
王谧归族,担任起了族长之位,谢家也由谢石一脉谢汪担起这个担子。
满月满丧,族人可下丧服,谢混要为父亲和兄长们守丧三年,便住在了陵墓旁。
大哥谢该,二哥谢澹连同他因为都是嫡亲一脉,在府中有长达一月的丧假,这段时间每日灵前跪拜前来吊丧之人,让他们所有人也是分外憔悴。
谢钰想了很多,他现在终于知道这世界为何这样残酷地夺去亲人的性命,一切,都是权力的游戏,叔父没有跟着玩下去,是司马元显吗?是楚王吗?是神秘组织吗?道道迷雾萦绕在他的心间,而最可疑之人便是大将军了。
一个月的时间不长,也不短,这个权倾朝野的皇族迫不及待地收纳了禁军以及建康城周边守卫的军队,这些人曾经都是卫将军的部下,但这无可非议,在别人的眼中,谢琰的身死,这些兵权归入到司马元显的麾下是理所当然的,而谢钰,确不这样想,或许,族中有人也不这样想,是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加害了叔父,而关键的人物就是张猛这个人了,只要能抓住张猛,事情就会水落石出。
王珣的死也是石破惊天地震动着两府之人,但没人把这件事跟阴谋画上等号,他们都喜欢往逝去的人身上,脸上镶嵌上金箔,让他们金光闪闪,充满传奇,他们不想,也不愿意去想,哪怕是稍微的思考一下,就会发现这里面的事情不是那样简单的。
还是司马元显吗?楚王倒不可能参与这件事,因为王谧毕竟为他做事,怎会对王珣出手,而这个尚书大人之死的谜团便直指神秘组织了,他们能那么长的时间去探听王府的隐秘,出谋划策以玉钥匙引来府中纷乱,为何就不能杀了他制造更大的混乱呢。
谢钰尽量把所有的事情都归纳起来,以期望找到更多的线索,可这些日子以来,思前想后,就是没个头绪,只能把这些猜测埋在了心中,叔父和哥哥们的惨死把他一步步的计划打的支离破碎,让他对这个无能的王朝彻底死了那份心。
而现在,他将面对一个绝顶的大好机会,那就是报仇,击溃南地造反的乱贼为自己谋取出路,叔父的逝去虽然时机不对,可为他确创造了无限的机会,当然,在抓住这个机会之前,他这个少爷就必须说服族中的至亲才能大义凌然地去朝廷中请命。
朝堂是不会有人阻止这种为国家,为家族剿灭乱局的大义之举,就算是和他有仇的司马元显也不会,只会用微笑的虚伪面孔欢迎他前去,所以,这点他不担心。
那么,摆在面前的,就是两位哥哥,母亲,或许,还会有别的人阻止他前去,因为,他们已经不能在承受太多的悲伤。
这几日,他一直和二哥在二娘的身边,这个内心已经烂到不能在烂的夫人数度寻死,让人心惊胆战,而神智也有些迷糊不清,时常疯癫,让人痛心疾首。
此刻,夫人正静静的酣睡,她已经精疲力尽,在没有力气去找寻失去的夫君和儿子,或许,他们现在正在梦中相会。
谢钰抬眼看看二哥,他此刻正在闭目养神。
“二哥!”
“嗯~”
“我想带兵前去为叔父报仇。”
谢澹睁开眼睛,看了看他摇头道:“你想让母亲伤心欲绝吗”
“哥,你难道不想为叔父报仇吗?”
“想,怎么不想,咱们弟兄从小失去父亲,叔父待我们就如亲儿,如无这心,怎为人子。”
“那我们总不能在此干等吧,我要请命出征。”谢钰知道,必须要说服二哥,才能在去说动母亲,大哥放在最后,只要有两个人支持他,就算成功。
谢澹看着这个弟弟,眼圈有些发红道:“安生在家里,我不想替你收尸!”
话虽难听,确在理。
“哥,你说叔父平那反贼,是不是为了天下苍生能安宁的生活?”
“是~”
“是不是想让这纷乱的局面归于平静,光耀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