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兵赶过来一辆马车,把茶叶都搬上马车,在茶庄门上贴一张封条,把三家中国商人都押到兵营。
这三家中国商人的家人都被赶到街上。翻译过来传话,每家交银子做罚金。三家凑够银子,谢尓盖才把人放出来。三家中国商人已经一贫如洗了,连夜逃出王爷庙街。哈巴罗夫垄断了札萨克图王旗的红茶丶砖茶生意。
日俄战争结束,惨败的俄国势力范围退缩到洮儿河以东,王爷庙街上的俄国商人每天寝食不安,他们知道日本人的狠毒,胆战心惊地等待灾祸的降临。
有些俄国商人已经扔下店铺逃往哈尔滨了。哈巴罗夫舍不得他苦心经营的店铺,把老婆孩子送到齐齐哈尔,自己硬着头皮等待未知的命运。
小野少佐带着一支称作清国驻屯军的日本兵来到了王爷庙街。哈巴罗夫小心地听着街上的喧嚷声,惊恐地听见喧嚷声越来越近,夹杂着日本兵的吼叫声。
突然,店铺门被一脚踼开,几把刺刀指向哈巴罗夫,把他逼到墙角。日本兵发现哈巴罗夫是蓝眼睛,高鼻梁,大叫:"俄国奸细。"不由分说,用枪托把哈巴罗夫砸倒,拿出绳子捆了起来。
涌进来一群日本兵,把茶庄翻了个底朝天。货品都搬到街上,装上马车拉走,又把哈巴罗夫押到兵营。陆续又押过来几个俄国商人,都吓得哆嗦成一团,靠在墙边。日本兵凶狠地踢俄国商人的膝盖,逼他们跪在墙角。
一会儿,小野少佐回来了,他擦了一把顺着猪头淌下来的臭汗,用鼠眼恶狠狠地盯住俄国商人,对日本兵说:"用刑,让他们把藏的钱财都说出来,然后枪毙。"
上来几个日本兵粗暴地把哈巴罗夫拖了下去,绑在刑架上。一个腰粗膀阔,满脸横肉的日本兵轮起皮鞭,左右开弓,狠狠抽打哈巴罗夫,不一会儿就传来哈巴罗夫的惨叫声。哈巴罗夫昏了过去,日本兵拎起水桶浇在他头上。
哈巴罗夫挺了半宿,忍刑不过,说出了藏钱的地方。日本兵连夜把俄国商人藏的钱财都捜了出来。
第二天,日本兵把抓到的俄国商人用牛皮绳拴成一串,用马牵着都赶到洮儿河岸边。日本兵在岸边事先架好了机枪,俄国商人刚刚跌撞撞地站河岸上,机枪喷出了火舌,俄国商人惨叫着倒在河岸上,鲜血流进洮儿河,河面上出现一条鲜红的血带。日本兵又过来对每具尸体刺了一刀,抬起尸体扔进滚滚的洮儿河。
日本商人井上正人跟在日本兵后面来到了王爷庙街,他直接占据了哈巴罗夫的茶庄,过了一段时间,井上正人在茶庄的门楣上也插上了一杆大大的杏黄旗。王爷庙街上只有井上正人一家茶庄。
日本兵天天上街搜索俄国奸细,趁机抢劫店铺。胡守仁开在王爷庙街上的牲畜货栈丶皮毛货栈也被日本兵抢了。
胡守仁把老婆孩子留在池家围子,向池震宇借了五百两银子,回到王爷庙街,又开了一家牲畜货栈,一家皮毛货栈。
胡守仁历来胆小谨慎,日本兵进驻王爷庙街后,胡守仁就把皮毛钱财送到了池家围子,也在山上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招的几个伙计也都给了一笔钱,让他们各自回家照看家里人。留下一个无处可去的伙计赶着牛马羊躲到池家围子附近的山沟里。自已一个人留在王爷庙街的牲畜货栈和皮毛货栈。
胡守仁也做好了跑的准备,在院子里备好两匹快马,虚掩后门,站在房顶上观察街里的动静。
胡守仁看见兵营里涌出一群群的日本兵,横冲直撞地冲向各个店铺,粗野蛮横地砸开门,把男人拖到街上。日本兵兴高采烈地往街道上搬货物财物,王爷庙街上男人的咒骂声女人绝望的惨叫声日本鬼子的狂笑声乱成一片,不时响起一阵枪声。
胡守仁突然发现一群日本鬼子朝他的牲畜货栈和皮毛货栈奔来,感觉到危险来临,起身顺着梯子出溜下房顶,跑到后院,跳上马背,从后门窜了出去,向池家围子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