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外,一群儒生正与黑甲卫士对峙着。
为首的儒生正是毛亨,在他身后之人都是已故荀子的记名弟子,也就是他和张苍的师弟,他们这次来是为了和张苍汇合。
卫士们举起了手中的戈矛指向毛亨等人,语气冰冷地说道:“还不速速离去,尔等如若再敢进犯,格杀勿论。”
“可我们师兄就在这府里面,我们要和他汇合啊!既然不让我们进去,那你们为何不帮忙传唤他出来。”
看着眼前这油盐不进的高大卫士,毛亨脸上满是无奈之色。
刚刚在被这些卫士拦下来之后,他也没有坚持要进去,只是想请这些卫士帮忙进去通报一声而已,结果他们还是压根就不理会自己。
为首的卫士此刻面露不快之色,皱眉说道:“吾等根本就未曾听过此人姓名,尔等休要再胡搅蛮缠下去了。”
还未待毛亨继续辩解,“吱”地一声响起,郡守府大门被打开了,一位老者缓缓走出门外。
在看清老者模样后,毛亨连忙迎了上去,“仁公?您这是……”
老者正是王泛,王泛的师父万章不仅要年长于荀子,同时还有着极深的儒学造诣,以王泛的地位,毛亨称他一声仁公倒也合适。
小半个时辰前,齐郡的儒生们也跟随始皇巡游的车队回了郡守府。
一回到客舍便有人按耐不住心中疑惑,开口道:“仁公,刚刚您为何要阻拦我等,那张苍根本就是在强词夺理啊!这厮,枉费我等以前对他如此敬重,现在看来根本就……”
说到最后,那人还气愤地捶了一下床榻。身为儒道魁首,却在嬴政面前如此谄媚恭敬,这如何不让他生气。
“诶!慎言,依我看是你们都错怪了他。”王泛连忙打断了那人的咒骂。
“方才我们登泰山时屡次三番的阻拦已是让陛下极为不满,之后在树下更是惹得陛下有些气愤。如若不是他的话,我等恐遭横祸,更莫谈去求取功名了。”
儒生们听完王泛的解释后也释然了,只是心中还有些茫然与不理解。
“可这确实不合儒家礼制啊!”
“不同以往了啊,列国君主那时候是迫切需要有识之士为其效力,这才对我等礼遇有加。大秦之中文有李冯,武有王蒙,其余富含才学之人更是数不胜数,我等绝不可再像以前那样了。”王泛幽幽叹道。
其他的的儒生们长期处于儒家文化的中心地带,这些年来在周围黔首的恭敬赞颂之中迷了心智也很正常。以他的人生经验,自是不难看透当前形势。
之前一直未曾在他们面前说这些话是因为不忍心,不忍心去让他们接受儒学没落这个残忍的现实。不过从今天情况来看,他不说是不行了。
走到一旁没人的地方,王泛小声地向毛亨做了简略的解释。
“那还烦请仁公为亨传唤一声,让师兄出来接我们进去。”毛亨向王泛作揖道。
王泛摆了摆手,随后走到了黑甲卫士的身旁,“放他们进去吧,这些人都是荀子门生,不是什么凶恶歹人。”
卫士们听了之后虽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在解下他们身上的佩剑后放行了。张苍的名号他们确实没听过,但对眼前这个老人却印象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