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世义道:“你们商人逐利,你忙你的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
两个人正在说话之间,之间树上蹿下一道黑影。种世义下意识的拔刀在手说道:“谁?”
时迁跟着石宝赶了几天的路,他们都是毕竟是义军,出了杭州尽量避开大路走,夜行晓宿,尽量避免遇见行人。如果遇见了就直接杀掉,乱世人命不值钱,用这种杀人越货的手段正好隐藏队伍的行踪。
不过他们晚上行军,翻山越岭军队士卒苦不堪言,逐渐的怨声四道。时迁就借着这个抱怨的声音,小心打听军队行军的消息。石宝的嘴很严,就是不肯透露半分,只是督促军士不要掉队。军中真的有走不动的军士,立即诛杀,毫不留情。行了几日,军中的逃兵甚多,石宝却毫不在意。
这天早晨,石宝把队伍扎在了在了一座高山之上,时迁是探马出身,他已经知晓这个地方叫乌鞘岭了。石宝的队伍的粮食带的还算是充足,大家走了一夜,十分疲倦,时迁也吃了些东西就昏昏入睡了。
时迁睡的正香,突然有人踢他。他睁眼一看是石宝的管家。管家对时迁道:“老爷叫你呢。”
时迁于是起身跟随管家来到石宝的大帐。石宝正在看地图,他看见时迁进来,挥手让管家出去。然后对时迁道:“贤弟,你可知这里是何处。”其实这是石宝在试探时迁,他总觉得时迁行迹有些奇怪,这么问就是想探探时迁是否对行军路线和目的有什么期盼。
时迁这些天都是小心翼翼的探听各种消息,但是从来没有跟石宝和管家这些人探听过。今天石宝问起啦,他加着小心回答道:“早晨吃饭的时候,看见石崖上刻着字,叫乌鞘岭。”
石宝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然后他不经意的把自己面前的茶杯递给了时迁,道:“贤弟多日辛苦,喝口茶吧。”
时迁跟石宝说自己是茶叶贩子,其实自己真的是懂一些茶的,这个测试倒是难不倒他,时迁接过来喝了一口,道:“好茶,今年新茶。现如今兵荒马乱的这种茶可是不好找了。”
石宝接着问道:“这茶在西北好卖吗?”
时迁道:“西北讲究喝砖茶……哎,石兄你怎么聊起茶来了,莫不是你想带弟兄们贩卖茶叶。我跟你说,咱们可有几千人,贩茶可得多找货源……”
石宝见时迁回答滴水不漏,甚是满意,说道:“我要带你等做一笔大买卖,挣下一场富贵。”
时迁道:“什么富贵。”
石宝道:“我这几天就要在这里,把那西军10万大军(西军号称10万大军,具体多少石宝并不知道)粮草劫了,然后带兄弟享福去。”
时迁听到此言非常激动,他终于探听出石宝的底细了。而石宝看出时迁激动,以为他害怕官军呢。于是笑道:“你是不是在秀州让西军吓到了。”
时迁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顺着石宝的话说道:“就是,西军骁勇善战你惹他们干啥。”
石宝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西军骁勇,但是一来我这么离开圣公多少有点对不起他,劫了西军的粮草,但愿圣公能够在杭州多待几天吧。二是各路人马就属西军的粮草充足,咱们做他一票大的,然后就往天目山一藏,过几年等西军撤了咱们东山再起。说不定……呵呵……”石宝得意的笑了起来。
时迁道:“如此机密的事情,你为何对我说。”
石宝道:“贤弟,你当年的救命之恩我是没有忘掉的。这次抬举你一个机会,我知道你有上房爬树的本领,明天你带两个兄弟沿着官道察访,看看西军的粮草运到哪里了。毕竟这乌鞘岭是京兆府通往秀州的必经之路。这次要是探听好了,我上天目山后,你就是天目山的二当家。”
时迁暗喜,道:“我尽力探听。”
他本想多打听打听细节,但是他还是理智忍住了。第二天他带着两个兄弟下山的时候,发现石宝的管家正让士卒准备引火之物,看来石宝也是做两手准备如果劫粮不成就要放火烧粮了。
无巧不成书,时迁等三人离开乌鞘岭不到半日就撞见了种世义的运粮队伍。西军作战在西北苦寒之地,军粮是能否获胜的关键。西军对战西夏军队时在边境运粮,押运军粮都是至少配备3小营人马,但是这次在内地运粮,如果遇见突发事件也可向当地州府求援,所以这次种世信只带了2小营人马,还有就是唐四五的那个苦力营。
时迁看见种世信的押送粮草的队伍,本想立刻杀了这个石宝派给他的士兵,然后阻止提醒种世信前方的危险。但是他又怕石宝诡计多端,自己要是不回去报信,恐怕石宝又有猜忌。
于是他对那两个士兵说:“你们赶快回去速报军师,就说碰见西军了。但是西军中有两种军服(其实是一种,只不过苦力营穿的破烂的旧军服),也不知道多少人,我看清楚后再去详报。”
两个士兵看见西军人马早就腿软了,时迁这么跟他们说整合他们两人的心意,他们互相对了一下眼神,说了声“好”,撒腿就往乌鞘岭跑去了。
时迁见两人走远了,看见路边有一片树林,于是飞身上树,静静的等待的种世义的押送军粮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