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桦真不知这夏秀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哪怕张秀才插嘴进来,他倒是理都没理,看都没看,就直瞅瞅的盯着方桦,眼神里尽是期盼,仿佛是在说你怎么还不作诗一般。
方桦本就不喜作诗,如今被张秀才插嘴进来,他便更懒得作诗了,拱手做完礼数,还是很有礼貌的道:“夏爷爷你就不要为难小子了,小子真的不太会作诗,就我肚子里这点墨水在你眼里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吗是吧,倒不如夏爷爷你来一首?让小子开开眼界?”
“嘿,你了一句实话,就你肚子里那点墨水跟老夫比起来那自然是小菜一碟咯。”夏秀才一听方桦夸他,胡子就直纠纠的翘了起来,说起自己一点都不脸红,不过随后又是话锋一转,压根就没有上当,上来就是给方桦脑袋一巴掌,得意洋洋道:“小子,老夫纵横文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就你还想让老夫作诗一首,想太多了你,赶紧的,要不是看在你是陈贤侄学生的份上,你作的诗老夫都懒得听,别磨叽了,一娃娃别弄的跟个丫头一样,赶紧的来,老夫听着呢。”
方桦脑袋又是受了一次伤害,心里不断的苦笑,这都什么人啊,怎么一点节操矜持都没有,动不动就是打人,这特么居然是个秀才?他应该是去当兵啊,不然真是可惜了。
“小桦,作首诗吧,你夏爷爷听你的诗就有教导你的意思,没事,也不是外人,随随便便就可以。”陈原广看见方桦被夏秀才给敲了一下脑袋,居然也没有给方桦说话,反倒是附和着夏秀才的意思。
盛情难却,两个秀才其中一个是他老师,另一个是他老师家的挚友,都让他作首诗,他又如何还能推辞掉,只好点了点头,陈原广说的不错,都不是外人,方桦当然也不见外,道:“那好,小子就随便作一首,你们不要笑话就好。”
“哈哈,方小子又何必谦虚,陈秀才有大才,你作为他的学生想必自然也不差了,来,老夫几人也无事,索性不如来听听你小子的诗,看看陈秀才仅有的三个学生到底是有多么了不起啊。”张秀才依旧是客客气气的插嘴了进来,看似客气的说话,但是依旧真的很招人烦。
并且在他的话音刚落后,其他的秀才也因为他的那句索性无事,不如来听听你小子的诗这句话,纷纷侧目向着方桦看了过来,有的人本就与陈原广不熟,不过张秀才说完后还左右相邀请,于是一时间所有的秀才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事,或者闭上了嘴巴,全部露出了有意思,又或者有趣的眼神看向了方桦,等着他这小子的诗。
陈原广双眸中寒芒一闪而过,张秀才的几番作为已经让他有了一丝厌烦,况且他又如何感受不出来这个张秀才就是故意如此的,其目的就是想让方桦出丑,顺带着也让他这个当老师的出出丑罢了,而且原因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之前方桦曾坑过他的那件事情。
夏秀才倒是好像真的神经大条一样,一点都没有反应了过来,看见其他秀才也纷纷看了过来,照样哈哈大笑,隔着茶催着方桦作诗,好似还有点不耐烦了一样。
十几位秀才所在的位置是整个凉亭的最中心,他们所聊的话题其实也是这次茶会的中心,当这十几位秀才都纷纷侧目看向了方桦,等着他作诗时,几乎整个凉亭的童生,学子,也齐齐看了过来,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方桦身边的朱金钱和文一涛都有些不自然,乖乖的跑到陈原广身后。
方桦眼中冷冽也是闪烁一片,张秀才的用意他自然也能明白,但是此刻他已经没有了威胁张秀才的把柄,在张秀才把方礼踢出师门后,并且扬言不在收南砖村任何人为学生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了张秀才的任何把柄了,至于上次那件事情此刻说出来已经毫无意义了,所以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跟张秀才撕破脸皮,也不会争锋相对。
方桦不是一个喜欢被其他人捉弄的人,也不是一个被别人欺负而不还手的人,张秀才想让他和陈原广几人出丑,他便偏偏不让其梦想成真,脑中思索了一会,渐渐的方桦勾起了唇角。
凉亭里的大多数人都在看着方桦,这些秀才大多是因为被张秀才相邀所以无事便来看看方桦这小子到底能做什么诗词,而其他的童生或者学子则是因为看见秀才们都在等方桦作诗,自然难免以为方桦会是哪里的神童,所以一个个的都在等待方桦张口作诗起来。
“咳咳……”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之下,方桦倒显得丝毫不紧张,脸上还有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咳嗽了两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对着周围的人拱手行礼,道:“那小子开始了。”
闭上眼睛酝酿了一会,思考的差不多了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慢慢的向四周踱步,然后仰天长叹,又看向外面的湖泊,开始瞎扯了他的诗词。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张口第一句便是枭雄曹操的诗词,许多人闻言此诗皆是皱了皱眉头,心道让你小子作诗,你怎么念起了古人的诗词来了。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方桦已经开口念出了第二句,这次是唐朝诗圣杜甫的诗词。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第三句随之而来,这是属于李白李让诗仙的诗句,依旧被方桦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