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桦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有些暗了,只不过这天色还并没有完全暗下来,但是北井村早已经灯火通明,方桦刚刚到村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实在是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村子里对于欢迎他回家的仪式实在是空前的盛大,从村头的方家到村尾的老张家,这一条路上此刻已经被各家各户用的饭桌给占据了,一条长长的拼起来的饭桌就这样形成了,而在饭桌上是村子里哪怕过年时候都不一定吃的到的美食。
不管是从简单的茄子,白菜,还是到那些狗肉,猪肉,鸡肉,一般来说村子里人很少会这样浪费的,可是今天,他们通通都给端上了饭桌,甚至脸上没有丝毫的心疼,全部洋溢着骄傲,满足的神情,方桦仔细看看,甚至连饭桌上吃的米饭此刻都全部换成了精米,雪白的大米让不少孩子口水直流,就连方桦看着精米都有些馋了。
心里难免有了一些感动,村子里人对于他的那份朴实,那份亲切是哪里都给不了的,也没有跟村子里人客气,几步上前,拿着一个空碗一双筷子,挨家挨户的饭桌上都要夹一些菜塞到嘴里,还不停的喃喃道:“我就知道回家会有大餐,所以我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就等着今晚了。”
一席话逗得阿公他们那些老人一直哈哈大笑,眼神充满欣慰的看着方桦,方父和母亲李氏坐在第一桌,满脸自豪的坐在那里,看自家儿子懂事的吃每家饭桌上的菜,更是满意的直点头。
方老爷子作为北井村的村头,此刻也知道干什么了,跟二伯方父打了一个招呼,接着两人就从方家里面抬出来五六坛子酒,方老爷子让大家都分下去,每家男人碗里都倒满了酒后,方老爷子才了站起来,大喝道:“几十年前南砖村出了一个童生,我大儿子却没有考上,让南砖村的人笑话了我们北井村几十年了,这是我方孝义的错,但是不要紧,我儿子没考上,我孙子今天考上了,从今天起,只有我们笑话他们南砖村人的份了,来,喝了!”
“喝!”方老爷子今天豪气冲天,一碗酒就这么直接往肚子里塞,接着方父,二伯,甚至方安这小子也端起了碗,大喝了一句,二话不说就把酒往肚子里灌。
村子里的男人齐齐站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和喝着酒,看着方桦眼角不停的抽搐,怎么感觉这庆功宴味道变了一样,多朴实的村里人啊,怎么如今喝起酒来就跟山上土匪一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多粗鲁啊。
幸好方桦不喝酒,方老爷子也觉得他太小了没给他倒酒,不然就凭他考上了童生这一条理由,也足够让他喝的伶仃大醉,所以方桦见众人都在喝酒,于是用碗倒了一杯凉水在里面,跟着大家一起大喝:“喝了!”
凉水下肚,方桦还舔了舔嘴唇,显得有些意犹未尽,让众人皆是哭笑不得,不过方桦不介意,继续拿着他的空碗,每家每户的饭桌上都要吃点,这是规矩,也是情意,不关饭菜的好坏,只是简简单单的情分而已。
小时候和方桦经常在一起玩,比方桦大了几岁的石头哥如今已经娶了媳妇了,算是一个大人了,他家的饭桌上摆着最好的就是鸡肉,方桦上前都不客气直接挑几块鸡肉放嘴里了,拍了拍石头哥的肩膀,满足道:“好样的石头哥,你家那条看门狗没杀吧,你可千万不要杀了,小时候咬了我这么多次,我还没跟那条狗算账呢!”
方桦说的咬牙切齿,小时候被石头哥家的那条狗给咬过不是一次两次了,特么现在都记得,此仇不报,妄为男人,所以方桦看到石头哥家的饭桌上没有狗肉时倒是颇为高兴,这样一来他就有机会好好教训那条狗了。
石头哥也哈哈大笑,想起来小时候的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了,依旧把方桦当小孩一样的摸摸脑袋,笑道:“你石头哥就知道你没忘那事,所以今天没有宰了那条狗,小时候你被狗咬了,总是黑着脸跑了,还回过头对狗大吼总有一天我要咬回来,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