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人在敌军的强追不舍下边战边退,整整奔驰了一天一夜,终于摆脱了追兵,来到了一处杳无人烟的地方。”
“我不禁问他道,为了一个异国之人,拼上你的性命去守护,这举措值得吗?他将我从马上扶下,对我笑道,既已缔结同盟便不应再区分彼此,我自有责任将你救出来,这岂非天经地义之事?”
“我原本对国主与大河结盟颇不赞同,认为大国之人每多艰险狡诈,在那次廊画南侵中对大河本不抱有有任何期望,不料这恭又菱不但率军驰援,还斩杀敌军救我性命,实在让我既感意外又存感激。”
“因我二人皆为各自军中的高级将领,为了躲避敌军的梭巡追捕,彼此一盘算,便在这地方隐藏了数日之久,直到敌军退却,方才相互道别而去。”
澹台悬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道:“在这数日期间,他坦荡的性情,精湛的见解让我大为折服,他也认为我当得起忠义二字,正如他所言:相知在急难,独好亦何益,我俩从互探到互知,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他看向然心道:“他见我对大河心存疑虑,便告诉我,与旗罗的盟约乃是四皇子一力促成,说大河四皇子文韬武略,未来定然会缔造出友邻相睦的和平盛世,我也因此曾对大河一度有所改观……”
然心在一旁仔细听了澹台悬的叙述,心中道:“原来祈柏师叔的名字叫做恭又菱,我居然今天才知道。”
澹台悬说到此处收回心神,戛然而止。忽然转头朝然心说道:“既然你是恭兄的亲传弟子,我自然不会拿你怎样,便留在这里好好养伤,让医师给你好生治疗,待你伤愈后再派人送你回大河罢。”说完将匕首放到然心床边,起身准备离去。
然心见他要走,急忙起身问一句:“澹台族长,我只想知道随我一同护送车队的伙伴情况如何,是否也被羁押在部落之中?”
澹台悬回头冲他笑道:“你这先顾他人,再顾自己的性子,倒与恭又菱有几分相似。我要的是车上布匹,至于这些随车护送之人,除了其中几个运气不好,死在达里坨他们手上,其余的人一个也没抓,这羌毒也只有迷魂之效,并不致命。等他们身上的毒性解除后,自然便会离去了。”
然心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也不知能再说些什么,目送澹台悬带着数名护卫掀开帷帘,离开帐篷。
澹台悬刚离开,,他便看见澹台琪轻盈地走到自己的床前,此时她早已脱下先前鏖战时的戎装,换上一身紫纱连身裙,腰束白绲带,头束高螺髻,凤眉明眸在顾盼流转时,颇有一番轻灵飘逸的味道,让人瞧来如沐晨露。
只是然心曾与她作战一场,对她例不虚发的箭术实在不敢小觑,恐她又猛然朝着自己来上一支红箭,不等她说话,连忙先拱手道歉:“不知澹台少主有何吩咐,在下先前救人心切,才冒险与少主切磋了几招,实属情非得已之举,还请多多宽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