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悬闻言眼露宠溺,伸手轻拍澹台琪的肩膀道:“这江山打下来,也是为你日后统御舞云做好准备,你娘生下你这个孩子就撒手人寰,不管不顾而去,我也从未想过二次续弦,整个部落未来的发展,就握在你手中了。”
澹台琪如同依附在雄鹰身侧的雏鹰一般,抿紧嘴唇连点了数次头,以示感恩和回应。
澹台悬转头看下然心,重现威严道:“然心,对于舞云的未来你有何想法,大可直抒己见,说来听听。”
然心脑海中辗转数轮,终于还是决定坦陈胸臆,不做掩饰。于是他打马向前一步,拱手朝澹台悬道:“澹台族长高瞻远瞩,且战场上纵横捭阖从无败绩,然心初出茅庐,本无资格纸上谈兵,但有一个想法还是想跟族长您稍作分享。”
澹台悬点头道:“好,你直说无妨。”
“现今舞云部落领土初定,尚面临四面环敌的窘境,上有廊画虎视眈眈、东有大河坚城高墙,西南边是不甘耻辱的旗罗帝国,只要其中一大势力倾巢而出,都会让刚刚扎根的舞云陷入极度被动之中。”
澹台悬脸色静止不变,但眼中的目光愈显凌厉,澹台琪的手轻搭在澹台悬的手臂上,明亮的眸子瞧向然心。
然心继续说道:“旗罗的策略非常清晰,短期内既然无法扫除舞云,便采用借刀杀人之术,舞云幅员紧凑,必然有扩张版图的需求,而旗罗先将舞云画地为牢,让舞云把战火引向东北,跟廊画、大河产生龃龉,自己则在后方谋划酝酿,待舞云激战之际上下围剿,出兵收割以坐收渔人之利。”
澹台悬目光清冷,说话语调如刀锋般锐利:“那你觉得,现今最好的处理方案是什么?”
“舞云与廊画、大河本无不可调和之矛盾,况且这两家还乐见旗罗后院起火。最好的策略,应当采用合纵连横之策,廊画、大河必须连携其中一家组建同盟,以形成整体战略均势。”
“你言下之意,应当与大河结盟,而不应该攻击它,是吗?”澹台悬缓慢、逐字地从嘴里说道。
然心仿佛没有看见澹台悬表情的变化,只接着说道:“合众连横,理应选取最适合的对象来缔结同盟,实现双方利益最大化。观现今形势,舞云与旗罗天生相克,殊死相搏只是时间问题,而廊画则狼子野心,时刻想着吞噬他国领土。唯有大河在西境尚固守中庸之道,只守不攻,一是缘于北境战线绵长险峻,腾不出空隙来兼顾西边,二是大河重点发展民生经济,暂无侵略他国之意图,若此时抛出橄榄枝,与大河形成和势,断无被拒之理。如此一来,廊画受舞云、大河联盟震慑,必不敢轻易妄动,而旗罗也将持续观望,待形势明朗再做计较。”
说到此处,然心直视澹台悬道:“攘外必先安内,在这胶着难解的局势下,正是舞云励精图治,全力发展农耕内政的大好时机。”
澹台悬闻言眉梢挑起,问道:“哦,发展农耕内政?仔细说来听听。”
然心颔首,依言继续说道:“舞云是马背上的民族,御外善而抚内拙,拓疆强而守疆弱。但若要真正成就王霸之业,除了天时地利之外,以上能力皆不可或缺。今晨与少主一同骑行在山峦之间,发现了一片价值极高的沃土,正好可以作为农耕的发源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