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通行无阻,很快就到了秦淮河边。
秦淮河上的画舫可不止李煜看中的涟漪舫,画舫上的大家可也不止他口中的一个杨飞花。
就看到河湾里密密麻麻地停泊了很多大大小小的船只,有那种张灯结彩,雕梁画栋的画舫,也有私人的游船,还有不少渔船穿梭其中,在这样的时刻,渔夫们自然也知道生意会比平常好做一些,卖的鱼价格也能更高一些。
不过那条涟漪舫也很醒目,在遍布河湾的画舫和游船中,这涟漪舫明显更高,更大,也装饰得更加的华丽。其实它就不该叫“舫”,因为它实打实的是一条大船,而且还是三层楼的大船。
一行人下了马车,向着那条涟漪舫走去。
“恭迎公子!”
来到涟漪舫停泊的码头上,韩山寂已经带着几个年龄相仿的公子哥,还有涟漪舫上几个姿色上佳的侍女恭候在那里了。只见李弘茂这一行人徐徐走来,这其中李弘茂和李煜白衣翩翩,相貌气质都不同凡响,也引来路人纷纷侧目。
上前迎接的领头侍女笑吟吟地道:“这便登船吧,涟漪舫今日宾客有限,两位公子到了,就可以开船了。”
开船也不是要去哪,就是在江水中飘荡,既可以远观灯会和焰火,又可以清清静静地在江上鼓乐吹笙、吟诗作画。涟漪舫今天的客人很多,但李弘茂兄弟才是今晚这条涟漪舫上最大的贵客,他们上了船,船家也就准备解缆开船。
偏偏这时又有一行人急匆匆而来,其中一个家奴还三两步冲上踏板,把正在解开缆绳的船夫一脚踢开,怒道:“我家郎君没到就想开船,你们这涟漪舫怕是不想在秦淮河上吃这碗饭了吧!”
李弘茂兄弟和同行的周家众人也都转过头去,看着那踢人的豪奴,心里面顿时很不痛快,李煜更是看着后面的来人,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说:“糟了!这等俗人一来,必定大煞风景也!去告诉船家,就此离岸,别让他们上来!”
跟他们同行的那周公子摇头道:“两位公子,来人乃是陈枢密的小郎君陈懋、冯相公的从子冯逸之。”
李弘茂心里哦了一声,刚揍了一个魏侍郎的儿子,又来了陈枢密和冯丞相的子侄,真是热闹了。
而李煜一听说是这两人,也就不说话了,毕竟对方的身份虽然没有他们兄弟俩那么高贵,但本质上他们其实是一个阶层的,只得郁闷地说了一声:“晦气。”
这陈懋和冯逸之也是早早就定下了涟漪舫上的豪华vip雅座,他们之所以姗姗来迟,倒不是端着贵公子的架子,而是刚才路过的时候遇到魏岑魏侍郎家的公子在街头被打,帮忙处理了一下。
这时候他们急匆匆地在开船之前赶到,看到了李弘茂一行,李煜这算是第一次出来花天酒地,李弘茂他们哪里会不认识?不过他们平常都很识趣,尽量不主动招惹李弘茂这个魔王,从未真正打过照面,这时候李弘茂穿的又是一袭白衣,做寻常百姓的打扮,他们索性就装不认识了。
这伙人本来想就这样闷声从李弘茂身边走过,那陈枢密的陈懋陈郎君却看到了跟着李弘茂的那周公子,“咦”了一声,脱口道:“周泓,怎的是你?”眼睛再扫过周泓身后那戴着幂篱,遮住了面孔的女孩子,下意识地问道:“这是你家宪娘妹子?”
“我勒个去。”李弘茂心中大乐,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