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今契丹息兵请和,以求安西之地,寡人当如何处之?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往岁契丹每以犯边而不成者,盖有安西掣其肘也,比者息兵请和,非能慕悦中国之礼义也,直以国多内难,人畜疫疠,恐中国乘其弊,故且屈志求自安。使其国小安,岂能忘四镇之地哉!两汉得之以制匈奴,隋唐据之以制突厥,今兹亦然,愿大王答而绝之,勿效石家小儿之割辽东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吾不能遗恨千古也。
陈牧:今太后抱恙,朝臣议欲修观,以为母后祈福,寡人当如何处之?先生教我。
萧凡:臣以为,自古失道破国亡家者,口说不如身逢,耳闻不如目睹。太祖高皇帝,大王之父也,拨乱返正,开基立极;官不虚授,财无枉费;不多造寺而有福,不多度僧而无灾,天地垂祐,风雨时若,粟帛充溢,蛮夷率服,国泰民安,名高万古。大王何不取而法之?惠文皇帝,大王之兄,弃祖宗之业,徇女子之意;无能而禄者数千人,无功而封者百馀家;造寺不止,费财货者数百亿,所出日滋,所入日寡;夺百姓口中之食以养贪残,剥万人体上之衣以涂土木,于是人怨神怒,诸侯叛离,被弑于北邙,陛下何不惩而改之!如此,福虽不求而自至,祸虽不却而自去。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
陈牧:寡人愿闻,近来为政得失,先生何以教我?
萧凡:臣以为,隋炀帝自恃自强,不忧时政,虽制敕交行,而声实舛谬,言同尧、舜,亦如桀、纣,举天下之大,一掷而弃之,大王所知也,李世民反炀帝所为,抑欲勤政,方有大唐三百年之社稷,愿大王择之。人主莫不好忠正而恶佞邪,然忠正者常疏,佞邪者常亲,以至于覆国危身而不寤者,何哉?诚由忠正者多忤意,佞邪者多顺指,积忤生憎,积顺生爱,此亲疏之所以分也。明主则不然。爱其忤以收忠贤,恶其顺以去佞邪,愿大王因以鉴之,则太平可期也。
陈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谨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