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为父无法看着你娶妻生子!”
说到这里,苏安心中暗叹,以苏家在蔚县的地位,想要为苏浩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可不容易。
苏家以旁门左道立身,和县中的乡绅大户不是一路人,想要融入蔚县的乡绅大户之中可不容易,如果苏浩能考中举人,那倒是可以凭借读书人的身份融入这个圈子。
听着苏安絮絮叨叨,苏浩没有不耐烦,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如今他也有法力在身,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苏安身上的生气越来越弱了。
这一刻,苏安仿佛陷入了回忆一般,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以往的事情,说着说着,声音变得越来越低,气息也变得若有若无。
直到最后,苏安仿佛说累了一般,缓缓闭上了眼睛,身上的生气也彻底散去!
“少爷,老爷去了。”
福伯在苏浩身后低声道。
“马车备好了吗?”
福伯的话让苏浩回过了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悲伤后,苏浩沉声道。
苏安是修行者,肉身早已被法力浸染到了极致,对于鬼道或者魔道修行者来说,是极佳的修行宝物,自然不可能如同普通乡绅一般,停棺七七四十九天,还报丧让人来吊唁。
这么长的时间,谁也不知道会引来什么妖魔鬼怪,要是挡不住这些妖魔鬼怪,让苏安的遗体被抢走,那苏安才是真正的死不瞑目。
在修行者中,能够如普通士族一般举行葬礼的,基本都是修行大派,如龙虎山张家,茅山派之类的正道修行大派,那些妖魔鬼怪恨不得这些正道人士看不到他们,借他们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招惹这些正道人士。
“少爷,已经备好了。”
一旁的管家竹伯低声道。
“那就走吧!”
苏浩沉声道,然后抱起了苏安,放入了一旁的乌木寿棺。
很快两辆挂满了明旌、挽联的灵车缓缓驶出了苏家,两辆灵车上只有苏浩和纸人福伯。
一路上,看到苏家的两辆灵车,蔚县中的乡绅大户都是眉头紧皱,作为一方乡绅,他们最看重的就是礼,像苏家这般不尊礼的行径自然不受他们待见。
不久后,灵车出了蔚县,向荒郊野外驶去。
日落黄昏,天色渐暗。
灵车越驶越远,越驶越偏,周围杂草丛生,树木密集,荒无人烟,人迹罕见。
来到一处矮山处,灵车停了下来,这里是蔚县的乱葬岗,大部分穷人都将先人葬在这里,还有因为各种原因死得不明不白的,无人收敛的,都会被人埋在了这里。
“福伯,麻烦你了。”
苏浩看向一旁的纸人福伯。
“少爷放心!”
闻言,福伯应了一声,从灵车上提了一大篮子冥钱元宝,飘入了乱葬岗。
福伯一走,灵车上留下了苏浩一人,加上夜色降临,将四周衬托的阴森恐怖,诡异未知,令人遐想,心生恐惧,尤其是马车上的纸人,在忽明忽暗中,如同活人,更是让人渗得慌。
不过苏浩倒是没有太过在意,这几月来,接触着纸人和福伯这只老鬼,区区阴森的环境还不至于让他害怕。
没过多久,苏浩便看到福伯从乱葬岗中飘出,手中不时抛洒冥钱,扔出一个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