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昌虑(1 / 1)

汉中祖 拾新 0 字 2022-10-26

 二月十七。刘祈告别亲眷,出了博县,于许案、黄三等人护卫下,往他首次为官之所,昌虑而去。途径汶阳,倾听往来商贾论述,刘祈心情非常沉重。正月末来,由济阴爆发之疾疫,不断蔓延往东郡、陈留等地,且往兖州、雒阳方向波及。但因当地官寺未有即使处置,忧心朝廷处罚,竟有瞒报之事发生。待等到十多日前,陈留郡东昏等地,出现大量百姓来客,身体痛疾,死于道间,且不断蔓延,朝廷这才获晓,瘟疫已从济阴往周边郡县散发。天子惊闻,已下令兵士,封锁陈留、济阴、东郡、山阳,四郡之地,来往之人,只进不出。雒阳城门更是紧闭,不使人入之。另,天子使常侍、中谒者巡行致医药。而众人之所以对瘟疫如此大反应,因于建宁元年以来,如建宁四年三月,熹平二年二年春正月,光和二年二年春,光和五年二月……数次生起大疫,天下死伤者,不计其数。从皇帝到百姓,莫不惧怕。前些日子,于盖县这等偏远之所,消息传播缓慢,感受还不明显,但于博县内外,为他停留那两日内,已能感受到人心惶惶。故得晓此间消息后,刘祈多停留一日,单独寻诸葛珪道明了他于瘟疫防治多方面看法,还赠予了几个方剂,以做汤药防范之策。也幸好刘祈上,其中自含不少药典,比如孙思邈之《千金要方》,吴又可之《温疫论》,多为总结前数百上千年经验,而行治疫之良策,足经得起时间考验。疾疫之爆发,切断源头、行以隔离是一方面,预防、治理,则是另一重点。而自延熹四年之后,将近六十多年,大汉之地上,疾疫从未彻底消灭,每一次爆发,都有无数人死去。他如此所为,以期在获得成效后,于诸葛珪身份,能向郡县推广,并向天子上奏。如能以有效科学处之,救一个人,是一个人。即生于此,中国之土地上,莫不为之同胞,百姓何辜?刘祈有大志,但行事间,亦有大仁义。大丈夫生于世,正当问心无愧!然则,不论今春爆发之瘟疫,还是凉州、益州之地方大叛乱,以书所记,不远夏日,有大雨雹侵袭地方,秋时三辅又将有螟灾临时。整个大汉,于接下来一年内,天灾人祸不断。举国困境之间,天子还大肆敛财,不忧民生之多艰,造万金堂于西园。刘祈思及此,只能仰天长叹。汉当兴,兴何时?今汉之问题,困顿未来几十年,谁之过也?待下鲁国县,经蕃县时,因疾疫之事,气氛更加严峻。一些交通要道,有亭卒把守,检查往来文书。从山阳、任城、东平之地赶来者,一律劝阻。一旦发现身体有病疾症状者,莫不赶往附近专门隔离之乡舍。刘祈对此理解。济阴同鲁国,只隔了一个山阳郡。山阳等地,已有疾疫出现,正当向整个豫州,并往徐州方向传播,于州郡府寺要求下,官寺查验自是加大。本地一旦出现疫情,那将陷入万劫不复。这个时代,可没有疫苗,即如一般疾病,唯有通过身体去扛。两日后,刘祈等人,带着行囊,踏入合乡,亦算是正式踏入东海郡。距离合乡县城,直接距离,不过五十余里,正是昌虑县城。回想途中所见,刘祈于时下各郡县情况,有了更深感慨,也对他接下来治理昌虑,除防止疾疫这等急迫之事外,亦有了其他想法。算上途中耽搁,这日已是从博县离开第五日,在合乡县城南十五里的草庙乡,刘祈率众修整间,终于是遇到了前来接应的李展。各地笼罩在瘟疫恐惧下,但黄巾残部,及多地盗匪,于地方掠夺并未停止,甚至有加剧之态。大疫之后,必有饥荒,便是连盗匪叛军也想赶着情形严重前,掠夺乡地,积攒粮食。而州郡兵士,忙于各处,更少能平定,最终还是落到地方官寺头上。李展与方真,率领一百二十余名乡卒,走东莞,下东安,出阳都,过台亭,早数日已到达昌虑,并驻扎于昌虑城外。一路看出东海郡、及紧邻沛国,地方并不安宁,正好与刘祈同行的乡人常兴先一步受刘祈之命,先一步来到昌虑汇报刘祈行程。李展同方真等人商议后,领黄迅等二十多人,前来接应。两部人马汇合,休息一夜,花费半日功夫,于次日午后,终于是赶到了昌虑境内。昌虑,处于东海郡西南部。县地之所,处于羊庄盆地之上,土地肥沃,若非匪患之因,加上这些年来,徐州大部干旱,导致人流流失严重,当为富足之县。县城所在,于薛河北岸,与陶山隔河相望,南侧即是青龙山,西与寒山相接,三面环水,当得上是绝对的风水宝地!而踏入昌虑境内,人最先望者,即为陶山。陶山,又名为桃山,因山形如桃而得名。春秋之时,越国大夫范蠡,字少伯号陶朱公,隐居于此,故后有“陶山”之名。刘祈率众人,踏入昌虑后,仰望山峦,顿觉心旷神怡。凭大道于两侧望去,此地山水良田有之,以河道宽阔,上可连接於菟城,下可至虺城等地,可训练步卒水师!难怪汉末之时,刘备、吕布、袁术、曹操,争相要取徐州宝地。以东海郡下辖多县地,如昌虑县之地形地貌,足可作为屯兵补给之所。当刘祈沿寒山陆路,到达昌虑城外时,已早先到来的方真,昌虑县尉董巍,及一应县吏,已是于城外相候。董巍乃是邻郡沛国人,年三十有三,身材瘦弱,留有三寸长须,不苟言笑。当刘祈下马,前来相见时,董巍率众,先行下拜道:“见过县君!”来时路上,李展已经将他同方真,到来昌虑城后,将探得的城中官寺具体消息告之。这董巍作为县寺二号人物,威望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