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妹妹的婚姻,却哪里由得你来做主!”
宝玉一回贾府,就听见人说要安排林黛玉的婚姻大事,顿时火冒三丈,呆性大发,不管不顾直冲进了大堂,对着林擒虎就是一顿骂。
林擒虎却一点不恼,只对着宝玉上下打量,好似丈母娘看女婿一般,嘴边犹自微笑夸奖:“果然是个衔玉而诞的贵公子!当真钟灵毓秀,与众不同!”
这一番夸奖,倒让宝玉有些懵了,满腔的怒火也不知该不该发泄。
正不知所措,林擒虎却突然大怒喝道:“只是我那黛玉妹妹,来到你家后,却受尽了诽谤欺辱!今番来京,正是要接她回姑苏老家去!不再这个劳什子贾府受气了!”
“林兄弟莫要在此无礼胡说!”贾琏一听这话,顿时坐不住了,接回黛玉这事原是他操办的,现在出了纰漏,自然责无旁贷:“黛玉妹妹自从进了我贾府后,老太太便一直视如己出,吃穿用度与众姊妹一般无二,何来诽谤欺辱之说?”
贾母一旁坐着的林黛玉闻言,也是刹时羞红了脸,赶忙辩解:“哥哥休要胡说!我自从来到这贾府,众人待我如嫡亲小姐,却不知哥哥是听了何处的流言,不细加分辨就闹上门来,当真不成体统!害我无地自容!”
说完,便抽抽噎噎地哭将起来,惹得宝玉并众人一阵心痛。
林擒虎见黛玉哭得伤心,佯装大惊道:“难道我却是错了不成?”
宝玉可见不得黛玉哭,心中怒火复燃,抢过林擒虎衣领,举拳便要打人,口中大声质问:“为何来我家无事生非?为何要惹林妹妹生气?”行为举止全无一点诗书贵族气息,反倒像是个急了眼的莽汉。
林擒虎分辨道:“我刚一来京,进了你家门里不到半日,便听见了好几处流言,俱是与我黛玉妹妹有关,难道这还不算欺辱吗?”
“什么流言?”宝玉狐疑,他整日和丫头们厮混,却从未听见什么与黛玉有关的流言。
想来黛玉神仙般的人物,就是最恶毒的丫头,也不敢轻易诽谤才是。
“她们说,你与我黛玉妹妹已经暗自做了好事,却是也不是?”林擒虎倒是直人快语,也不思量这番话对黛玉的清白有多大的损伤,唬得一屋子人个个目瞪口呆,思量这番话要是真的,贾府的颜面岂不尽丧?
原来这大周朝的礼制最严,未出阁的名门女子要是先失了贞,主家便视之如猪狗畜生,即便两情相悦,过了门也只配做小,因此高门大户对这项事体也极为看重,稍有风吹草动便要抄检搜查,唯恐自家小姐失了规矩,坏了门厅脸面。
林擒虎祖上虽然也是列侯之家,但如今恩泽即没,家中又是世代习武的,本没有这么多讲究,因此直言不讳。
贾府众人一时被他唬得出了神,谁也不敢开口,却是当事人林黛玉先大哭了起来,随后便起身往后堂跑去,紫鹃雪雁急急跟随而去,不一会儿,雪雁却又跑了回来,口中直呼:“不好了不好了!林小姐上吊自杀了!”
“什么!”宝玉一听,连忙放开了林擒虎,直奔后堂,众人旋即也乱哄哄地跟了上来。
推开后堂大门,只见黛玉拿着一根白绢正要寻死觅活,紫鹃苦苦拦住,劝解之时哭声不断。
“我的玉儿啊!你这又是何苦啊!”贾母急得大哭:“我只你一个外孙女,只为外人的一句没头脑的话,便要送了性命,这不是活生生要心疼死我吗?快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