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罪己诏(2 / 2)

奸商 我是奸商 5636 字 2019-09-19

听我这么一分析,李太后才意识到事情地严重性。虽然说李太后不能用寻常女子来衡量,可是当局者迷,她以为这是对万历皇帝的一点惩罚,还能避免那些存心讨好之人将皇帝带坏了。

“钧儿真这么说?”

我看着李太后,意味深长地说道:

“昨日见皇上的时候,皇上的心情很不好,我听说皇上现在对建文帝的诗句很感兴趣。”

听到我说这个,李太后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她有些失神地说道: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

我看到李太后这副模样,也只好宽慰说道:

“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太后还是想个法子弥补吧,不知道太后让张大人代笔的罪己诏可曾完笔?”

李太后看了看我,苦笑了一下回答说道:

“昨天张先生拿给咱看的,我已经批准了要登载在通政司邸报上。通过邮传发往全国各府州县,对了我让人给皇上送了过去,难道先生没有看到吗?”

听到李太后说这个,我才是真正的感到一阵地无奈,难怪昨天万历皇帝那般的失落呢。原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想想朱翊钧身为皇帝,却不得不将这一点点“秽行”公之于众,让全国的蕞尔小官都将它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心中不由的大乐。张居正和万历皇帝这个仇可真是结大了。

我摇摇头,说道:

“臣在皇上那里没有看到。”

李太后起身从自己的桌子上面拿起了两份奏折,顺手递给了我,说道:

“这是张先生代笔的罪己诏。这个是皇上今天刚送过来的折子,先生你看看。”

本来这些东西我是绝对没有资格看的,而且李太后也不能将这些拿给我,不过在这暖阁之中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更何况是这些小事情呢。

我先将张居正代笔的《罪己诏》打开,粗略地看了一遍,心中却不由的有些幸灾乐祸,在这篇《罪己诏》中,张居正不仅仅没有任何为皇上遮羞的语句,而且诏文中用词尖刻,用自唾其面来形容犹嫌太轻。

这样的诏文不要说是做为当事人的万历皇帝看到,就是我这样的旁人看到眼中都感觉到里面所言过重,虽然张居正学识渊博,可是这诏文中的语言明明就是经过了加工的泼妇骂街,不同的是所骂对象换成了万历皇帝,而且言语上和泼妇有天壤之别罢了。

将《罪己诏》放在了一边,打开了另外一个名为《皇上宜戒游宴以重起居疏》的疏文。看来张居正是揪住皇帝的小辫子不放了。

李太后看我打开了这个疏文,忽然开口说道:

“这个折子咱也还没有看呢,烦劳先生你就念出来吧。”

我点点头,展开了折子,仔细的读将起来:

“自圣上临御以来,讲学勤政,圣德日新。乃数月之间,仰窥圣意所向,稍不如前……

微闻宫中起居,颇失常度;但臣等身隔外廷,未敢轻信,而朝廷庶政未见有缺,故不敢妄有所言。然前者恭侍日讲,亦曾举‘益者有三乐而损者亦有三乐’,‘益者有三友而损者亦有三友’两章,以劝导圣上。语云:‘树德务滋,除恶务尽’。曲流馆之事发生,内廷务必整顿,其各监局管事官,俱令自陈,老成廉慎者存之,谄佞放恣者汰之。且近日皇穹垂象,彗芒扫宦者四星,宜大行扫除以应天变……”

读到这里,我看着李太后有些疑问,开口问道:

“太后,不知道张大人这篇疏文中所言的天变是何?”

李太后笑了笑,解释说道:

“这件事情咱倒是听说了,钦天监几天前上了一道条陈,言过此事。说是天土出现了彗星,尾巴扫着了紫微星座,这种星象是有内侍欺蒙万岁爷。”

我摇了摇头,叹口气说道:

“所以太后就任凭冯保将皇上身边的亲信都撤换掉,让皇上孤立起来?”

李太后看了看我,才回答说道:

“当初咱也是太气愤那些人内侍一个个就知道想着法子的讨好皇上,所以冯公公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就随口答应了。”

我扬了扬手中的疏文,冷笑着说道:

“冯公公已经进行过一次大清洗了,不过看来咱们的首辅张大人似乎还嫌这次清洗不彻底!”

李太后听到我说这个,脸色也顿时就变了,她急切的开口说道:

“先生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李太后的问话,说道:

“臣方才读疏文,见到张先生还说要对内廷肃清,所以才有这么一说,并无他意,只是不知道清除到何种地步才能够符合张大人的心思。”

说完这些后,我没有理会李太后如何,有些话点到为止,比说白了更加有效果,就让李太后对张居正的用意猜疑去吧,我继续念手中的疏文:

“臣又闻汉臣诸葛亮云:‘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臣等待罪辅弼,宫中之事,皆宜与闻。此后不敢以外臣自限,凡皇上起居与官壶内事,但有所闻,即竭忠敷奏;若左右近习有奸佞不忠者,亦不避嫌怨,必举祖宗之法,奏请处治。

皇上宜戒游宴以重起居,专精神以广圣嗣,节赏赉以省浮费,却珍玩以端好尚,亲万几以明庶政,勤讲学以资治理。”

将手中的疏文合上,我闭上了眼睛做出了深思的模样,李太后看到我这个模样,开口追问道:

“先生如何看待张大人这篇疏文?”

对李太后言语间对张居正称呼的改变,我心中感到了一阵窃喜,只要李太后对张居正和冯保有了戒心,一切都好办了。

我故作深沉的睁开眼睛,看着李太后,一脸沉重地问道:

“皇上看过这篇疏文了吗?”

“看过了。”

“皇上是什么态度?”

李太后有些感触地说道:

“皇儿现在已经安生多了,听张鲸说,钧儿说要依奏允行。”

我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缓缓说道:

“太后可曾看出这篇疏文有何不妥?”

李太后摇摇头,说道:

“我看张大人的这篇疏文并没有什么不妥啊。”

我冷笑了一下,开口说道:

“太后可知道,太祖当初不仅仅让人编纂了《女诫》防止后宫干政,而且洪武皇帝订下的规矩,内廷的太监与外廷的官员是不能互相交接的。此举是为了保持朝廷的政体清肃,既不让太监干政,亦不让外廷官员干预皇室私事。有违例者,轻者贬黜,重者剥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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