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苇渡江(1 / 2)

 我盯着皮优问道:“你真的想到湖中央去。”

皮优眨着明亮的眼眸,“嗯,可惜没有船。”

“没有船也没关系,你的平衡能力怎么样?”

皮优不明所以,“我的平衡能力没有问题的,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学习过天鹅舞的。”

我幽幽地说:“那我可能可以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你能找到船?”

“我又不是神仙,变不出船来。不过,却听父亲讲过一个准神仙的故事。”

在中国有一座很古老的寺庙,叫少林寺。少林寺的祖师是一位来自古印度的高僧,他不仅佛法高深,功夫也同样臻于化境。

传说他来到中土传法,还见到了当时的皇帝——梁武帝,梁武帝笃信佛法,听说达摩到了,便把达摩请到了都城金陵,达摩与梁武帝交谈后发现梁武帝见识浅陋,便悄然离去。

梁武帝听到达摩离去的消息,深感懊悔,马上派人骑着骡马去追赶。

追到幕府山中段时,两边山峰突然闭合,一行人被夹在两峰之间。

众人只见达摩正走到江边,向一位老婆婆借来一根芦苇,投入江中,然后竟然踏着那根芦苇渡江而去。

后来,达摩到了少室山,在那里面壁十年,参悟高深佛法,从此中土佛学多了一派叫禅宗的流派。

皮优听到后悠然神往,“要是我们有达摩那样高深的本领,也踏着一根芦苇,到湖中央的该多好。”

“父亲说这只是一则神话传说,不过,后来他在中国西南地区的赤水河边却发现了现实版的一苇渡江。”

皮优瞪大了眼睛,“真得吗,快说说。”

我告诉皮优,这种绝技叫独竹舟,居住在赤水河两岸的苗族百姓为了相互往来交流,常常使用一根楠竹或木头作为水上便捷的交通工具,甚至人们到集市上购买日常用品时,也是踏着一根竹子去的。

人们会站在一根粗大且长的竹子上,手中还要横持一根笔直的小竹竿,保持平衡,同时也可以做桨划水,他们乘风破浪,搏击激流,有的高手甚至还可以在竹舟上倒退、转身、跪坐,父亲当年见时发现,不仅当地的男子可以乘独竹舟,就边女子、小孩也都不让须眉,照样可以踏浪而行,颇有“一苇渡江”之妙。

皮优大奇,“虫子,你是不是说,我们也可以像苗人那样找一根长长的竹竿,划到湖心去。”

我点了点头,“我到假日酒店的时候,看到酒店附近有建筑用的竹竿,可以拿来试试。”

皮跳了起来,欢颜笑起来,“太好了!”

“我首先要确定你会不会游泳,我们都没有玩过独竹漂,一旦落水会很危险的。”

“放心吧,我的水性没问题,扔到海里也死不了。”

正说着,酒店的两名服务生来收拾餐具,我告诉他们借用四根竹竿,两大两小,大的竹竿越粗越大越好,尤其是不能有裂口,有了裂口竹子会进水,浮力要减少许多,小的则需要手能握住。

皮优不失时机的又拿出两英磅小费给了服务生们,两个人欢天喜地的去了。

我心里不禁肉疼,皮优哪来的那么钱,两英磅可以买一车竹子了。

不多时,两个服务生抬来四根粗大的竹竿,我特别检查了那两根粗大的竹子,长有八米多,而且外皮翠绿,也没有裂口,显然是刚砍下来不久。

我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两名服务生便收拾餐具回酒店去了。

皮优抱起那根粗大的竹子便要下水,我急忙叫停,“傻大姐,你这不是独竹漂,这是寻死。我们都没有划过独竹舟,肯定需要在旱地试验一下。”

皮优哦了一声,“那该怎么办。”

我说:“这样,我们把大竹子放在草地上,然后踩在上面,各地横卧竹竿,先练习一下平衡能力。”

皮优率先按照我说的练习起来。

她说得不错,她因为有舞蹈功底,很轻松的踩在独竹之上,展现了极佳的平衡能力。

我稍稍放心,又对她说:“我抬起独竹的一端,看看你还能不能再保持平衡。”

皮优自信满满,“来吧,都是小意思。”

果然,即使提起独竹的一端,皮优依旧可以牢牢的站在独竹之上。

我对皮优也有了些信心,:“独竹舟因为只有一根竹子,所以踩的位置应该在重心位置。”

我横抱起竹子,然后单手托起,当这根竹子保持平衡的时候,我手持的位置便是这根竹子的重心。

“嗯,这根竹子的重心就在我手持的地方,皮优,你一定要记住,下脚就这个位置,前后可以稍稍移动,但绝对不能走到两端,当然,估计你走不到两端,就掉湖里了。”

“还有,刚刚上独竹舟,不要急于划动,只要你能手握竹竿保持平衡,就算成功。”

“另外,掉进湖里也不要害怕,我会在身边保护你。”

“再有,我们不知道湖中有没有大鱼,甚至鳄鱼,所以你一旦入水不要剧烈挣扎,那样反而会把那些猎食者吸引过来。”

“你记得,湖水深处会冷一些,表层水并不会很冷,当然冬季会相反。”

“还有,我曾在夜晚在湖中游过,其实最吓人的是身处水中的那种静,其实,这是人之常情,不用担心。”

皮优打断我的话,“停,虫子,你什么时候变得像我妈一样唠叨了?你烦不烦?”

我也感觉自己有些神经质了,笑了笑,然后对皮优说:“好吧,皮优,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你来大姨妈了吗?”

皮优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骂道:“滚!”

独竹舟被滚进湖水之中,我跨进水中,用手扶着竹舟,示意皮优踏上竹舟。

皮优双手横持竹竿,正要踩上竹舟,我突然说:“皮优,我看还是算了。今天晚上不好,我们明天再玩不行吗?”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失去信心?

皮优呆了一呆,她蹲下身来看着我,用极轻的声音对我说:“虫子,谢谢你!你这样关心我,我很高兴。”

我心中一喜,“你答应了,那我们回家吧。”

“不,我不回去,我可以从奥斯曼跑到澳洲,也可以从这里跑到湖心,我从来没有如此向往那片月光下的湖面,那里是我的梦境,虫子,你不能营造了梦境,却不让我走进梦中。”

我低声说:“我是第一次独竹漂,心里没底。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异想开开,让你发生危险。”

“虫子,你对你有信心,也对自己有信心。”

“你真得要去吗?”

“不自由,勿宁死!”皮优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叹了一口气,第一次发现皮优性格中的强势,她可以不计较金钱,不计较衣食,更不计较他人的玩笑,但当她认准一件事情的时候,再也没有能左右她。

而我所能做的便只能是时刻保护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我双手用力地扶着竹舟,心里却在打鼓。

我此时才发现,自己只是听父亲说过独竹舟,到底是他哄我开心给我编的故事,还是确有其事,我无从而知。

倘若是父亲的玩笑之言,岂不害了皮优。

同时又叹了口气,倘若阿基米德在身边,我一定要问问他,一根竹子的浮力到底有多大?到底他妈地能不能支撑一个人站立?

皮优不知道我的心思,她小心翼翼地踏上了独竹舟,双脚一前一后,横卧竹竿努力保持着平衡。

她的身形有些摇摆,我越发担心,但是她只是晃了两晃,但适应了独竹舟在水中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