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荒原的祭品(1 / 2)

 听到皮优说要报警,我哭笑不得。

“智子,我所有的办法都想过,唯独没有想到过这个办法,你这就哪一出。”

智子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你现在只是想着救皮优,可曾想过哈米德为什么要到澳洲来?难道仅仅是为了皮优吗?不是的,皮优只是他澳洲之行中的一个简单任务,如果为了皮优,他可以派五隼来,五隼不行,他还可以派十隼、百隼,奥斯曼王子想从澳洲捞一个人实在是太简单了,甚至给总督打个招呼,总督都可以把皮优遣送回奥斯曼。”

“那他为了什么?”

“生意,哈米德负责着奥斯曼帝国的经济,你刚才跟我也说了布朗和神秘奥斯曼人的事情,看来布朗和哈米德暗中是有合作的。”

我不得不佩服智子思维之缜密,从小布那里我只是听了个热闹,但智子却发现其中更深一层的东西。“你是说哈米德和布朗合作开金矿?”

“不是吗?不单是布朗金矿,连钱眼的珠宝行都是哈米德的,这你我都是知道的。”

我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

“另外,你有没有发现,澳洲总督和哈米德王子交往甚密?”

“这我当然清楚,总督还想把我训练成猴子送给哈米德呢?”每每想到这里,我就禁不住热血上涌。

“那总督好歹也是大英帝国女王亲自任命,何必讨好哈米德呢?这你想过没有。”

我摇了摇头,“这些我根本没想过,那总督和哈米德会是什么关系?”

智子看着窗外说:“中国的史大公司马迁曾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驱,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总督交好哈米德无非也是利益罢了。”

“你说的我越来越糊涂了,这和你说的报警有什么关系?”

“当天平保待平街的时候,一粒小石子也可令天平失去平衡,哈米德要走了,说明他和总督达成了利益上的平衡,但是如果哈米德因为一些事情有求于总督的时候,天平便会向总督那边倾斜了。虫子哥,你现然要做的就是那一粒小石子。”

我看着智子,心里吓得直打冷颤,暗道以前只是觉得这个智子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哪晓得她的脑子里有这么多的条条道道,幸亏自己没招惹这个姑奶奶,否则,她把我卖了,我还得高兴地帮她数钱。

“你是说我要针对哈米德干点对总督有利的事情?”

“嗯,大体是这个意思,而总督手里的最厉害的牌就是警察与军队,如果总督帮助哈米德,哈米德便欠了总督的人情,欠人的情总是要还的!”

我似有所悟,“可你还是没说怎么救皮优呢?”

“为什么要说救,而不是刺杀呢?”

我吓了一大跳,“智子,救人怎么改成杀人了?”

智子一字一顿地说:“虫子哥,即使你有天大的本事,杀掉哈米德所有的随从,但是哈米德如果用枪指着皮优,你还是没有任何办法救下皮优。皮优就是你的顾忌,现在你就是要把皮优变成哈米德的顾忌,让哈米德即走不了,又要想尽一切办法保护皮优。”

我恍然大悟,“智子,你的主意太高了,你简直是诸葛亮呀,把总督和哈米德都算进去了。”

智子沉吟着:“当诸葛亮真的好吗,最后还是身死五丈原。虫子哥,如果有可能,我倒是愿意像你这样简单的活着。”

听着智子的话,我有些出神,智子在我心中的形象不像皮优那样简单明了,皮优就是一个敢爱敢恨,崇尚自由的女孩,但智子不一样,她有时古灵精怪,有时博闻强记,有时却又眼光毒辣,忽然却又宁静忧郁,这到底是个什么妖精变的。

我第一次见到智子,凶神恶煞一般的擒住她,可转眼之间就被她拿捏住;而在格洛湖边,智子又可以逼迫我装作野人袭击小布,同样是在那湖畔,皮优要教佐佐木一苇渡江时,智子却忽然变得忧郁了。

如果皮优是一眼清泉,喷珠泄玉,欢乐的奔涌;卢娜便是一处溪潭,水碧如玉,悄无声息地流淌;而智子便是一处深渊,漆黑一片,让人看不到底,越看越是惊心。

这一带被称作卧龙岗,山势连绵起伏,由北向南迤逦而来,如同一条龙盘踞在澳洲的东海岸。山上苍柏苍松,桉林密布,一些泉水从山谷中流淌出来,日日夜夜的奏着欢乐的歌。

卧龙岗东西两侧各有一条公路,东面的路沿着海岸从悉尼直达墨尔本,而西侧的路则是从布莱登到悉尼最快捷的通道。

澳洲立国之后,悉尼和墨尔本两个城市都希望成为澳洲首府,鹬蚌相争结果却让地处两城之间的布莱登渔翁得利,澳洲政府把布莱登改称为堪培拉,只是当地人更喜欢用布莱登这个老名字。

也许有一天,堪培拉会让世界铭记,而布莱登则随着时光的流逝被世人淡忘。

卧龙岗,我同样很是熟悉,沿着山脊南行,过了谢尔哈伯便是大狼山了。卧龙岗上有许多松茸,这是极难得食材,在城市的豪华饭店里,一份松茸可以卖到天价,只可惜,这些松茸在采摘下来之后,不到一天便会坏掉。这里距离悉尼近120公里,而距离布莱登也有有80公里,无论哪个城市,我和尼莫的腿却不可能跑进城去给那些高档饭店送货,所以更多的时候,我只能支起锅灶自作自受,吃不了的索性扔进山谷。倘若皇冠酒店的大金牙得知,一定会心疼得吐血。

智子和佐佐木用田中先生的车把我送到了这里和我做了一些约定便急急忙忙地赶回去了。

这里山高木密,是极佳的伏击地点,而我要做的便是在这里拖住哈米德一天的时间,让他们上不了船,离不开澳洲。哈米德走不了,便带不走皮优,而我便有更加充分的时间去带走皮优。

我坐在城外的高岗上擦拭着枪支。这支步枪是一支英国的李-恩菲尔德步枪,它是李氏步枪的升级版,因为采用双排弹匣供弹,所以弹容量高达10发,比大部分枪械多了足足一倍,以射速快、火力猛而闻名。我在军营一起练习射击时,我使用的就是这种步枪,很是顺手。听说现在有的枪支上配备了准镜,可以让人锁定五百米之外的目标,优秀的射手甚至可以勾去八百米外的魂魄,我曾经无数次向往,倘若真的有那么一把带准镜的枪,该多好,只可惜澳洲没有,所有人仍旧在使用普通的步枪。

不过,这支步枪对于我这个只使用过猎枪的人来说,却是恰到好处,我还不太习惯用准镜,任何一个射手都不可能做到未经训练便可以列入虚发,倘若有的话那不是天才,那是天神了。

日头已经偏西,暑气已经消散,风也变得清凉,我携带着枪支走进了卧龙岗,我在丛林中穿插奔跑,熟记每一座山,每一条溪谷,每一个洞穴,甚至每一棵树,每一块石。沉重的枪械、奋力的奔跑,让我汗流浃背,但我却不能停下脚步,因为属于我支配的时间并不多。明天上午哈米德便会带着皮优从山下路过,成败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