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运说着说着突然坐了下来,撩了撩自己的战甲后七分真,三分假的笑着讲起了故事:
“我这次并未在南边与宋金刚为敌,而是北上并州,并非只是为了家恨,还有国仇。
我自小晋阳长大,家中优渥,不谙世事,生性怯懦,胆小怕事,跟我那两个从小扬名并州的表兄一比可差远了。”
这些人自然知道王运说的是谁,那确实是扬名并州。
“但自从五年前那事过后,我被家师带到了五台山,自此性格大变。
代州嘛,大家也都知道,深陷突厥之手,敌寇来去自如,这见的多了自然就想的多了,我也看过几册史书,读过一些记载。
自前隋开始,死于突厥之手的我华夏子弟何止数十万?
云代等地几番易手,今日是我的,明日是突厥的,每次陷入敌手,对于百姓来说就是一场灾难,除了我太原王氏这种,突厥才不会管你们是不是世族。
在他们眼中,这些南国人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奴隶。”
听到王运的这些话,不少人面露凄然,北边的定襄现如今那都是突厥的腹地,前线就是太原等地。
一旦打起来半个太原都是战火,阳曲更是重镇前线。
所以就算是他们这些世族,隋朝的时候那也是迎击突厥的主力,家中谁没死几个侄儿和族人啊!
他们可跟代北不一样,那边是边疆,现如今突厥是腹地,人家打进来并州大规模投降再不说,真要打,他们就是主力。
王运观察着他们的神情继续说道:
“当时我就在想,现如今正处乱世,突厥势大,并北这种炼狱般的处境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什么时候前隋那种八路兵马几十万大军齐出,纵马草原的场景会再次出现啊!
直到前些时日,我知晓了一则消息,突厥的处罗可汗那個老狗,准备派遣自己的弟弟领两千兵马会并州三日。
会这个字相信应该不需要我过多解释吧?”
众人沉默不语,这种场景他们体验不多,但也有几次,来了那真的是无恶不作。
你跟他们讲不通道理,离北边近的,粮食、女人、壮年百姓劳力全都交上来,离得远的带不走人只要粮食。
不给就杀,屠城屠乡,这就是会。
“当初我听到这则消息以后,我并未多做表态,不过我却沉思了一夜,我心中只有三个字,凭什么?
凭什么我华夏乱世之时你突厥就可以肆意妄为?
三国也是乱世,但是那时的异族为何安安分分服服帖帖?
是现如今我华夏子弟失了血性,没了骨气吗?
不应该啊,前隋击突厥才刚过去几年啊,一汉五胡的时代应该已经来临了啊!
凭什么我华夏会出现梁师都,刘武周这种认贼作父,引狼入室的猪狗不如的东西?
难道这就是那五胡乱华的遗留?
难道我华夏子弟又要沦为两脚羊?
为何就没有人能够站出来,让突厥知道知道我华夏自古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让他们知道知道,当我华夏挽起弓,举起刀的时候,就是他突厥的末日?
让他们知道知道当初我华夏一汉顶五胡是怎样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