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家发迹(三十七)(2 / 2)

享年四十四岁

不孝等侍奉在侧亲视含验遵礼成服

择期回籍先莹安葬

叨在乡戚族谊哀此认闻

孤哀子钱崇岭泣血稽拜

写毕,见钱少爷点头,待墨迹干了交给赵闯,挂到门外,并抄写数张,由府内管事安排人分发亲友及各生意处。

下午时,棺木运来,放置灵堂内,灵堂前西阶处铭旌用竹竿挑起,上书“显考钱大爷之柩”。

这时钱东家停尸的内宅传出一声:“含饭。”

殓尸者已经用角柶插入钱东家上下齿之间,把口撑开,钱少爷在阴阳先生引导下,走到钱东家尸身前,从一旁赵闯举着的托盘里用手抓起一小把五谷,往钱东家嘴里放去,不知是悲伤过度,还是一夜没睡,又或是摄于父亲生前的威严,手一直哆哆嗦嗦,难以对准父亲的嘴,赵闯将托盘放在一边,抓住钱少爷的手才勉强不抖,放好。这叫‘饭’。赵闯举起托盘,钱少爷又从上面的锦盒里取出一枚玉珠,将这通体透明的玉珠放入钱东家的口中。这叫‘含’。《白虎通·崩薨》记载:‘所以有饭含何缘生食,今死,不欲虚其口,故含。用珠宝物何也有益死者形体。元代以前对‘含’和‘饭’有着明确的等级定制,而后根据个人生活条件可以选择,有钱人家用金蝉、珠、玉者,平头百姓也有用碎银子、制钱者。单说钱东家口含的玉珠子,就折价白银七百多两,足够这在京普通百姓十五年用度。

阴阳先生唱道:“五谷入腹,逝者安,妻贤子孝,生时欢,无有~留恋,起。”

几位殓尸的徒弟早已取出角柶,给钱东家戴好殡冠,将脸上遮上麻布,又用衾覆盖整个尸身,下铺一布单,听到师傅喊起,几位徒弟一人抓布单一角,已经将钱东家抬起,这布单不知是何种材料所做,是装殓行当的不传之秘,因为将尸身由床上抬如棺木中时,既不能包裹住,又不能使尸身滑落地上,这不仅需要装殓者有极强的臂力,有默契的配合,还需要这布单十分结实,有人入棺时就滚落在地,结果家属大打出手,闹到公堂的都有,这是非常忌讳的。

阴阳先生见准备就绪,续唱道:“入奉安唠~所见人,跪。”

阴阳先生打头,殓尸的徒弟在后,阴阳先生一边洒纸钱,一边口中念念有词,走的极慢,所到处一片都是跪地哀嚎声,待领着钱东家回顾完自己的阳宅,到灵堂时设重、设燎已经准备就绪,这设重就是将神主木牌置于堂前庭中,这设燎是在灵堂上点蜡烛,照亮神主和贡品便于死者的亡灵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