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好奇的看着魏翊,而魏翊则回以一个神秘且得意洋洋的笑容。红布下面的相棋正是他按照刘辩画的图纸所制作,临来前已经和刘辩对上了一局,虽然落败,但是仍然体悟到了相棋中的无穷奥妙。
看着荀彧费解好奇的表情,魏翊知道他迟早会和自己一样的震惊。
刘辩亲手揭开了两块红布,一个黄门捧着的盒子里装着圆形的棋子,红黑棋子各一半,上面刻着帅、将、兵、卒、士、相、車、马、弩等楷字。另一个黄门手里则捧着一个二尺长的棋盘,上面纵横十九道线,在第五条和第六条横线的中间空出了一块空白地方,将棋盘分成了两个部分,并写着河界两字。在棋盘两端的中间,也就是第四条和第六条竖线的方形部位用交叉两条斜线相连,构成了一个米字格。
整个棋盘与棋子刘辩都是按照后世的象棋风格所制造,只不过“象”字统一改成了“相”,而“炮”字也改成了“弩”,这样省去了解释两样东西的麻烦。而且名字也从“象棋”改成了“相棋”,让它听起来更有意义一些。
荀彧初次见到这种棋,自然惊讶,开口询问刘辩道:“敢问殿下这是什么棋?”
刘辩解释说:“此棋是本侯新近研究制成,脱胎于‘塞戏’(注2)。对弈双方各执将帅兵卒,以士相为守,车纵横,马走之字,弩隔子而击,直到有一方将帅被‘将死’,才算胜利。对弈时排兵布局犹如亲临战场,斗智斗勇、智谋百出。善此棋者可为一国之相,故名为相棋。”
接着刘辩又详细解说了相棋的各种规则和走法,荀彧一边听一边点头,渐渐对相棋产生了很大兴趣,心里痒痒,也不用刘辩相请,便猴急似的拉着刘辩对弈了一局。
一局终了,荀彧的棋子虽然被刘辩很不客气的杀了的精光,不由得告负。不过相棋的绝妙还是让他忍不住拍腿叫好,缠住刘辩接着对弈起来,丝毫不顾平常谨守的那些礼仪了。
不过刘辩才不会去怪罪荀彧的失礼,这种无隔阂的亲近正是他心中的所求。
虽然前世刘辩对象棋的造诣仅仅是高于围棋逊于五子棋,但对付荀彧这种新手倒是绰绰有余了。毕竟相棋不像五子棋那样一学就会,几局对弈下来荀彧不免的盘盘落败。
虽然荀彧性格沉稳、行事不急不躁,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争胜之心,不想赢过刘辩。尤其是刘辩那句“善此棋者可当一国之相”,这封侯拜相,一展胸中沟壑不正是他的夙愿吗?若在这里输了,岂不是表示自己没有当丞相的资格?
荀彧想赢,可并不代表刘辩会给他这个机会。情知以荀彧的智慧虽然暂时落败,但若熟悉起来自己一定不是对手。有心吊着他的胃口,刘辩佯装疲倦的样子,说道:“天色渐晚,小侯也有些倦了,不如今天就到此为止,改日小侯再来叨扰。”
天色渐晚?荀彧抬头看了看外面刚过晌午的日头,心里一阵腹诽刘辩撒谎都不加修饰。
虽然心里不满,可是荀彧还是没有表现出来。不用刘辩来提,他主动的邀刘辩三日后再对弈一局。得到刘辩肯定答复后,荀彧欣喜的送刘辩等人离开,然后立刻返回堂上研究起相棋棋局来。
三日后,刘辩如约而至。两人客套了一番后便摆开棋盘战在一处。
三局过后,荀彧两负一胜,比三日前大有进步,刘辩即使赢他也不再那么轻松了。
不过刘辩却没有懊恼荀彧的棋艺大增,反倒面带微笑和荀彧约好三日后再战一次。
再三日后,刘辩再次前来,不过这次跟他一起翩然而至的竟然还有一个美如仙子的豆蔻少女。
朱唇明眸,肌肤如雪,颦笑间倾国倾城,荀彧不由得看呆了。
直到刘辩轻咳一声,荀彧才惊醒过来,尴尬的涨红了脸。
他以为这个少女会是刘辩的侍妾,想不到经刘辩介绍竟是宫里负责貂蝉的女官,名叫任红昌。
“任姐姐擅于烹茶,因为总是二人对弈过于单调,所以我便请来任姐姐烹茶以助兴。”刘辩解释着任红昌的到来。
任红昌虽然和唐姬一样不喜欢喝茶,但是在刘辩的熏陶下对各种的茶道仪式倒是十分的熟练,完全把茶道当成一种表演性质的东西来做。
任红昌在一旁烹着茶,两人在另一边展开棋局对弈。一局终了,刘辩终是落败。任红昌也将茶煮完,为他二人各沏了一杯茶,茶香溢出茶杯,沁人心扉。
刘辩捧起茶杯敬道:“文若大才,相棋已融会贯通,小侯多不如以。以文若之能,他日必可封侯拜相,扬名朝野。
美女当前,荀彧竟变得有些羞涩扭捏起来,喃喃的自谦了两句,又听刘辩问道:“文若相棋虽行,但跳棋可敢玩否?”
荀彧一愣,马上想到刘辩有可能又发明了一种新棋,内心的不由得惊讶万分。
这创造一种新棋并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完成的,是需要经验和时间的积累。然而半月之间,刘辩竟连续创出三种棋类,不得不让人感到惊奇。
刘辩的跳棋完全按照后世的样式制作,没有做任何的修改。只是材料用木头做成,棋子制成三角形,并漆成红、黑、绿三种颜色。
刘辩亲自将棋子在棋盘上摆好,详细为荀彧解说了跳棋的玩法。接着与荀彧各执红、黑一方,而另一个绿色的一方,刘辩挥手叫上来了任红昌。
荀彧愣了一下,刘辩笑着解释说:“跳棋亦可三人对弈,任姐姐也擅于此道,故此相邀。”
荀彧从未与女子对弈,也颇觉新奇,便欣然同意。一局过后,新手的荀彧不免落败,可是最令荀彧讶异的是最后赢得人不是刘辩,而是任红昌。
这一点连刘辩都十分的惊讶,他只是在前一天将跳棋的走法与规则教给任红昌,想不到她刚学会就赢了自己。女性对跳棋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
荀彧虽然不是一个完全的男权主义者,但是败给一个女人,对他来讲还是让他有些懊恼。提出要与刘辩、任红昌二人再下一局,却被刘辩给拒绝了。
跳棋玩法简单,凭荀彧的智慧恐怕几局过后就会熟练,刘辩自然不会给他翻盘的机会,劝慰他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文若若想再战,今后有的是机会,何必急于一时?”
荀彧虽然嘴上对刘辩所说连连称是,心里却嘀咕说这都不是你给害的。
在一旁的任红昌也劝着荀彧说:“人生如棋局。虽是变幻莫测,胜负难料,但是一局终了并不代表人生的结束。与其在乎一时的胜败,不如澄心静气,等待时机以图再展。”
荀彧被任红昌的话所触动,当即起身拱手一辑,说道:“多谢任姑娘指点。”
任红昌笑道:“小女子妄言,荀守宫此举严重了。不如小女子献上一曲,与君共勉。”
听任红昌要为他唱歌,荀彧脸顿时臊红了起来。尽量挥去内心那些不该有的遐想,正色说道:“多谢任姑娘。”
任红昌站起身来向刘辩、荀彧二人深施一礼,随即轻启朱唇,清唱起刘辩教给她的《俩俩相忘》。
也无需乐器伴奏,犹如天籁之音的歌声直震二人的心房。随歌起舞,任红昌那曼妙的舞姿让刘辩和荀彧都看呆了,仿佛觉得整个大汉皇宫的每个角落都笼罩在少女的歌声之中。
“……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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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马融因为博通古今典籍,世称为“通儒”。
注2:塞戏是流行于汉代的一种棋戏,据传历史上象棋就脱胎于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