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你可曾想我?(1 / 2)

卿破天下 忆皎 0 字 2022-11-01

 “素!”果洛人齐齐一声吼,人人肃穆,果洛开战时独有的号声响起,果洛弯刀在初生的月下闪闪发光,雪亮的弯刀将月光凝在刀尖,果洛人天生粗旷的模样在月下生了几分爽朗。

白司霂身上装备已经被染檀修缮了许多,她肘上有一截类似护具的东西,不过比护具小巧百倍,上面扎着几根细锐的利刺;她穿着黑色的靴子,风格简单而大气,隐隐约约闪着紫金色的光;而薄底靴跟里隐藏着一层铁皮,仔细一看却是一把匕首,匕首如柳叶一般修薄,露出散发着寒光的锋利刀锋,等着随时置人于死地;她肩上腰上腿上袖中哪里不是暗器重重,指不定刚一触碰,下一瞬就尸横遍野。

对于战时使用暗器,虽然很多人极其不忒,但白司霂却一直当作事不关己事的样子,恍若未闻不知其意。

一触即发之际,随着果洛人那诡异的号角又幽幽地响起來,仿佛找到了时机找到了契约点,白司霂双手紧握匕首,首先一步掠了出去。

“锵。”

她的匕首与一个果洛人相撞,下一个果洛人又扑上前來,另一柄匕首又向他撞去,刚刚接触他的颈脖,这边的果洛人已经被她匕首刺破喉咙。

匕首交杂着弯刀的寒光,月光回应着号角的响亮,人影纷乱,彩霞迷重,那些不断的锵击声混杂着,声声剧烈的震响仿佛要将耳膜探击。

“哗--”

空中一道刺眼的光,白司霂匕首再次刺进面前另外两人的胸膛。

身后士兵扑上前來,她旋身为他们腾出位置,几个果洛人本來要以弯刀直劈他,他们站成前后位置,白司霂刚好旋身让开始那个位置,他们也刚好逼上前來想一举击中白司霂,此番她一移,他们的弯刀也落到空处,那样猛烈的剑势怎样也抵挡不住,两人惊恐地看着他们的刀也突然向前一移,刚好落下的位置便在同伴身上。

“噗。”

两声清脆的响声,弯刀各自入骨三分,两人疼痛难耐,连连哀嚎。

其他人也震惊地看着把刀各自劈入体内的他们俩个,两人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姿势定格在原地,呈一副拿刀互砍,表情狰狞的姿态,永久地保持着。

若是眼尖的人还能发现,他们手中的刀不是被扯出來了一段,而是刀身与刀柄分离。谁能想到,是哪位在那么快的时间里拔出了一截刀身,刀柄还被两人紧握在手中。

这样的力量技巧与速度,让人只想惊呼天人。

白司霂却连转过头看一眼都沒有,此刻若是分神,首先死的便是她。在战场上,有那个时间去分神看已经死了毫无威胁的人,还不如把那点时间用來杀更多的人。

不得不说,她有些嗜血成狂的模样。

黑夜,本來该寂静得可怕的晚上,哪里的声音格外响亮,谁的刀戟突然在下一刻穿透了谁的胸膛,谁弓弩上的羽箭光似的发射出去,箭尖入肉,勾刺穿起谁破碎不堪的肉体。

哪家的出祭在喃喃吟唱,哪家的征伐声从未消停,哪家破开的血路一直在前进,哪家的回忆早已搬出往昔。

昔日不是昔日,回忆不成回忆,血路不堪行走,杀伐不因此而止。她杀了谁,他忆了谁,哪里都可以容纳她,他还沒有哪里可以容纳。

“尘世纷杂,翻覆辄乱,黎明笙歌,清明远祭。白花芳盛,小儿牧笛,声声摧心,白花凋残,枯骨化灰,愿君安息……”

那首送祭歌声阵阵,唱得人心神微漾,觉得凄凉,人生在世,历如此一生,短暂无能,浑噩无常。就如匕首向前一送,除却“雪”落梅花开,生命有始无终,什么都沒有经历便已完结。

在这一生里,做过什么,看见过什么,听闻过什么,剩下了什么遗憾,存在过什么渴望,什么值得去做,什么只是白白用功。

如此,谁能说人生真正完美?在不可或缺的时侯得到过,在抛弃摆脱时拥有过,缺少了这样弥补了那样。其实到头來,沒有什么真正得到过。

连自己的性命也是。

从生來交由人掌控,到死前仍然被握在别人手中。

有谁真正不遗憾,不眷念?耐心去想一想,才发现自己想要的很多。

谁说他们一直都是自由身?他们一直被人以恩情的名头牵制,而他们一直被国家使命囚禁,她亦如是,被某些必须要完成的承诺而限制着。

人生可悲,人生可泣。

……

夜已深了,深似琉璃瓶。

此时此刻,两方军队却仍然还在僵持之中,蝉儿快要过完这个夏天,闷热将要结束在不久之后,夏天即将脱离,离不了却的是他们。

深夜点起了火把宫灯,将到处都照耀得辉煌一片,不要闭眼,前方是黑暗,不要耳聋,前方是劝诫,不要拿此相比,她从來义勇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