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婴似乎没有看出狄风的脸色,依然还想说下去,但却被狄风拦了,他不想再听陈婴胡说八道。因为就狄风心里而言,他虽有不受约束之念,可也没有称王之心。何况历史上不论谁想称王,首先你就得做好思想准备,然后也要把脖子洗干净,等着不服你的人来看;再有,他在两千多年后的一家传媒公司里仅仅刚当上个小主任,十几个箭头就都对准了他,就更别说现在会出现数万或者几十万箭头了。
想想几十万箭头射在一个人身上,那是啥感觉?流血牺牲暂且不算,肯定要比刺猬还刺猬,要不将他狄风的身体射没了,那就是万幸!
陈婴见狄风摆手拦他的话,便端起酒盏又饮了一口酒,而且还是很大一口,之后小脸红扑扑地对狄风说道:“狄将军,哦,现应该称上将军才是!上将军,别看陈某出身不是贵族,且此前只任过东阳县令史,然陈某谨慎,以至孝为人,故遵从母命,才投武信君。我家母曾言,自她与家父成婚后,就没有听说我祖上有任何高贵且当过官的人,而陈某也没真正的大声望,故家母便认为陈某举兵实属不祥之兆,让陈某不如跟随一个人做事,事成则能得赏赐,即使这个人败了,我也不是领头的,自然祸害便不大。现在回想起来,家母所言虽非圣言,可也让陈某受用无穷也!”
狄风听到这里,忍不住突然大哭起来,哭得陈婴赶紧劝解:“上将军,上将军,你因何而哭?难道陈某说得不对吗?”
“上柱国不是,上柱国不是……”狄风不得不收了哗哗流出的泪水,变得哽咽起来。
狄风所以哭,是因为他想到了自己后世的母亲。他后世的母亲,除了每天去跳广场舞之外,从没有关心过他,更没有为他这个儿子支过招。虽然相隔两千多年,可同为母亲,怎么差距就这样大呢?
但毕竟狄风还有自制力,也知道现在自己来到了秦末,已不是两千多年后之人,因此在陈婴的劝解下,狄风擦干了眼泪,决定重新上路。
可狄风与陈婴饮酒这么一哭不要紧,竟然有一个在旁边侍候他们的女仆赶紧跑去告诉了项珠。项珠闻听狄风在大厅痛哭,立刻赶了过来,刚步入大厅,也不管此前狄风嘱咐她不许称夫君和妾身的事了,便慌急地朝狄风关切地问道:“夫君,你因何而哭?难道妾身有对不住你的事情吗?”
狄风自然不能告诉项珠真相,去说我想起我妈了,她不关心我,就知道整天“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也不嫌多”吧,暴露身份是小,失去现在现在的职位是大,弄得不好,自己流浪在盱眙街头当乞丐都有可能的,就更别说日后与项珠完婚之后,抱着这个古代美女睡觉了!
想到这里,狄风又暗骂起自己“无耻,龌龊!”,甚至他想抬手抽自己两个耳光的心里都有。
项珠见狄风不回答她的问话,也不再问,忙吩咐一个跟来的女仆去弄热水,打算让狄风用热水擦把脸。
等狄风用热水洗过脸,又擦了,陈婴便起身告辞道:“上将军,都怪陈某多言,招惹得上将军落泪。陈某有母如此,故陈某不敢有野心,此为至孝。而上将军无任何牵挂,日后前提自然不可限量。不过陈某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项珠听闻陈婴刚才所言“上将军无任何牵挂”之语,似乎很是不快,恨恨地瞪了陈婴一眼,但出于礼貌,还是跟随狄风将陈婴送出府邸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