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有锦衣府司官跪禀说查出御用衣裙并多少禁用之物,又有人说在荣禧堂东边耳房内的佛堂里抄出两箱子房地契,还有几箱子借票,都是违例取利的,并佛堂内还有个机关,里面有金银珠宝无数,好些都是进上之物,另有房契地契无数。
赵全看了北静王一眼,冷笑了几声,“素闻这荣国府如今是二房太太当家,且这二房太太就住在荣禧堂东边的耳房内哼哼”
北静王面露不虞,下面跪着的贾政早已是冷汗淋漓,王氏早年在外面放利他是知道的,不是都收起来了吗?周瑞一家也早就不在了,怎么如今又抄出那些?莫非是她背地里又开始重操旧业了?贾政想到这里,恨不得亲手掐死那个愚妇后来又听得佛堂内还有个密室,里面有金银珠宝无数,心中骇然,王氏当初的嫁妆虽然丰厚,可也没有这么多,看样子,这些都是王氏这些年管家时挪用的啊真是娶了个丧门星啊贾政跪伏在地上,懊恼无比。
赵全又说道:“王爷,王氏所做之恶不仅仅如此,她在外面搬权弄势,包揽诉讼,盘剥重利,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最重要的是”赵全压低了声音,“她为了一己私利,置皇家子嗣于不顾,向贤德妃和贾嫔进献所谓的生子丸。贾嫔几次三番流产,小公主早夭,都是拜那生子丸所赐此乃贾嫔亲自向圣上告发,圣上命太医院连夜调查,确有此事,圣上大怒,因此才命下官查封贾政一房”
北静王大惊,他不知还有这样的内情。当下就惊惧的看着贾政,贾家人真有这样大的胆子,敢拿皇嗣开玩笑
贾政听了这话也是脸色一白,当即辩解,“犯官不敢这些事都是内宅妇人所为,犯官并不知情”
赵全哼了一声,不再看他。
一时查抄完毕,赵全看了册子,不有大惊,“好个贤德妃之母,仅她一人房里查抄出来的资产就有百万之数王爷,下官奉旨行事,得罪了。来人,将贾政王氏一干人等缉拿,交由圣上处置。”
北静王想了又想,方才说道:“赵大人,贾政王氏罪有应得,只贾政长媳李氏乃守寡之人,此乃贞洁之妇,膝下唯有一子,这样的事很是和他们不相干,还请赵大人手下留情。另有二公子贾宝玉,年幼无知,也和此事无关,赵大人,您看?”
赵全看了北静王一眼,笑了笑,“王爷说的是圣上也有旨意,李氏贾兰母子并贾嫔生母赵姨娘贾环母子不在查抄的行列。至于贾宝玉,罢了,既然王爷求情,就饶了他这一遭吧”
当下也不多说,命人到后宅将王氏拿了,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贾政被抓,宁府又早已抄家,一时间,偌大的荣国府竟连一个主事的人都没有,贾宝玉虽然还在,可却只知道躲在贾母怀里哭泣。北静王看了,不由得叹了口气
最后还是贾环和贾兰叔侄俩站了出来,招呼北静王,打理府务。
北静王见了,方才有些欣慰,对贾兰说道:“圣上乃圣明之主,定会查明实情。令祖母之罪,估计难逃。只是其余的,本王必会尽力周旋。”
贾兰年纪虽幼,但却知道人情世故,因此板着小脸,陈恳的道谢了。
北静王见了,不由得又是一叹,贾兰一个稚子,贾环一介庶子,此时都知道立了起来,可叹那贾宝玉,多聪灵毓秀的一个人,此时竟和个女子一样,只知道哭泣。就连他那媳妇都比他强过百倍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送走了北静王,又约束了一番人心晃动的下人们,贾兰和贾环回了贾母的院子。如今乃是多事之秋,薛宝钗和李纨商量了一下,索性都从园子里搬了出来,住进了贾母的院子,这样有什么事也好商量一二。
抄家之时,李纨和薛宝钗房内的东西也都被抄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换回来,只是,如今这老的老小的小,该以什么度日呢
薛宝钗和李纨商量了半天,无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们也没法子。这个时候,贾兰和贾环进来了,听了这话也沉默了。唯有赵姨娘畏畏缩缩的进来了,怀里捧着一个包袱,“这是我素日里藏的,他们没找到。如今先对付些日子吧”
薛宝钗接过来一看,是些散碎银子,大概有五十多两的样子。她和李纨对视一眼,平日里,她们何曾将这银子放在眼里过,如今竟都指着这些银子过日子呢“多谢姨娘了。”
赵姨娘眼眶一红,“应该的。我只担心,娘娘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她们在后宅,并没有听到赵全那一番话,并不知道贾嫔出面告了贾家,也不知道贾家被抄的直接原因乃是那所谓的生子丸只是,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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