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芳莲虽然冲撞了您,但罪不至死。@樂@文@小@说|就算要处置她,也不应让阿姨亲自出面,她好歹也是府里主子,去刑堂未免失了尊贵。”
床榻之前,霍文钟站得笔直,剑眉星目,面若霜寒。
同为男人,差距怎么就那么大!聂冬看着就来气。从二十四的美男纸穿成了一个四十八岁的老大爷也就算了,为毛还要派个帅哥来刺激他。聂冬心里很不是滋味,哥是颗糖,甜到忧伤。
面对亲爹的不理不睬,霍文钟已经习惯了,一个能做出宠妾灭妻的人,还能指望他什么呢?更何况被灭掉的那个妻,是他的生母!
“父亲,容儿子不孝说句僭越的话,但如今风声正紧,您上个月还被参了一回,虽然有太后娘娘维护,但也不能总给太后娘娘添麻烦。”
这黑锅背的,聂冬被训的更不是滋味。想要解释两句,可他面对小妾杨氏都不敢开口害怕被看出端倪,更何况对面之人还是霍文钟。
半昏半醒的时候他可是全程听完了霍文钟和杨氏的对话,这个被称为“大郎”的人,应该就是侯府的嫡长子!
穿成了老子,被儿子训成了孙子,聂冬垂着头,心里已经骂了无数个卧槽了。
“父亲刚醒,伍郎中也说此刻您需要静养。芳莲只是个下人,实在无须父亲如此劳神,还是交给儿子来处理吧。”
“呃……”聂冬微微抬头,正要答应,门外呼天抢地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侯爷,您现在好些了吗?”杨氏唱作俱佳的跑来,一把扑到了床榻旁,泪眼汪汪的望着聂冬,“您不是歇息了么?”
聂冬还没回神,杨氏柳眉微蹙对霍文钟道:“侯爷才醒来,正是紧要的时候,大郎来看侯爷是大郎的孝心,可怎地把侯爷给吵醒了?”
厉害!
聂冬崇拜的望着这位女壮士,二话不说,直接拿孝道这顶大帽子戴在了霍帅哥的头上,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霍文钟面色坦荡:“我来的时候父亲精神正好。”
杨氏一扭头,聂冬配合的做出痛苦状。杨氏:“那是侯爷怕你担心强打的精神,大郎若无急事,就退下吧。”
霍文钟:滚!一对不要脸的!!
“那芳莲的事……”霍文钟还是不甘心。
“什么芳莲!”杨氏抢过话头,“大郎还要拿这些小事来恼侯爷么,只等侯爷好了后再做决断便是。”
芳莲被关在后院,要杀要打与其说是看侯爷的,不如说是全凭杨氏的意愿。杨氏身为宠妾,可以一天十二个时辰陪在侯爷身边,随便吹吹枕边风便可要了芳莲小命。
霍文钟还要再提,却见霍侯爷已经闭上了眼,杨氏还在一旁小心伺候,在留下去这个不孝的帽子就要扣下来了,霍文钟满心愤恨的离开,脸色又冷了三分。
杨氏无比得意,饶你霍文钟在外面再有本事,回到侯府还是一样乖乖听话。正打算如以往一样继续在侯爷面前给他上点眼药,谁料侯爷语气不善道:“你也下去吧,除了郎中,不要让人在进来了。”
直到屋里又恢复了平静,聂冬这才觉得自己又喘过气了。妈蛋,穿越一趟,连个小妾都比他的气场还要足!什么芳莲,什么小妾,什么长子,他通通都不想管,这些关他屁事啊!
他现在只是一个虚弱的,刚从脑部受了重伤中醒来的老大爷。依稀记得自己女盆友看的那些宅斗小说中,一家之主,尤其是当家老爷,一个眼风过去没人敢再说一句话。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小妾和长子就敢当着他的面吵起来,还如此的不分场合不分时间,丝毫不顾及他还是个病人?
聂冬脑袋里乱糟糟的一片,脑中不断闪现霍老侯爷的记忆片段,偏偏都不完整,让他头痛的厉害。伍郎中依着时辰送药进来,药有安神的作用,倒是让他能安稳睡一会儿。
而此刻的侯府却已是暗流汹涌。
霍文钟很清楚虽然他百般的看不上霍老侯爷,奈何自己的爵位却牢牢的捏在老侯爷的手里,哪怕他自己再能干,只凭老侯爷是当朝太后亲弟这一条,在朝堂之上他就不可能斗得赢自己的父亲。
说来真够心酸,别人家都是抱成团一致对外,独独他们府,儿子和老子杠上了。他既嫡且长,可就算如此,依旧不是侯府世子,可见他有多么被老侯爷所厌弃。
霍老侯爷能逼死嫡妻,就能逼死嫡子,这么一个荒唐的人无论做出什么霍文钟都不会惊讶。侯府儿子多,不缺他一个,就算是庶子继承了侯府,只要太后在一天,侯府就不会倒。
可如果霍老侯爷现在死了,没有遗嘱,他继承侯府是最理所当然的。杨氏所生的六郎再得老侯爷喜欢又如何,不过一个总角的孩子,朝堂之上谁会想着一个孩童。而其他的兄弟,既是庶出,又没有侯爷的宠爱,想要争过他这个嫡子更是痴心妄想。
而这一切的前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