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葛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却引来了帐内各部族首领的质疑声,青葛挥手一压骤时无声。
正向外走的海梨猛哥,听到青葛的话时身形也是一顿,随后立即“嗨”了一声,掀帘走出了银帐。
海梨猛哥前脚刚踏出银帐,后脚质疑声便呛了起来。
“大王,何必驱使一个有罪之人,伟大的右贤王银帐下,可都是您忠实的马驹啊。”说话的是个衣着华丽的贵族胖子,名贵的白貂皮裹在身上没有丝毫美感,他出自北匈奴王族的须卜氏,叫做须卜起讫,出了名的老狐狸。
在座的匈奴贵族那个不是人精,同样纷纷请战,原因在简单不过,此次逃走的冒顿身边可只有两个侍卫,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简直是到嘴的肥肉伸手就有啊,何必把功劳让给一个受了黥刑的奴隶呢。
听着手下的请战声青葛不为所动,只是传令添酒开宴,随着胡女们热情洋溢的舞姿,一切的疑问也随之湮没。
黥队源自于右贤王青葛的死奴营,死奴营是收留一切垃圾的地方,那里被无数的罪犯充斥着,不论国家不论种族更不论年幼,只要能活下来你就有一席之地,按照刑法的不同,死奴营又分别分为不同的队,黥队、劓队、剕队、宫队、辟队五队各有千人的名额从无列外。
海梨猛哥想起黥队,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异色,想起这十五年来任何一个死奴营千人位下堆积的骸骨,愣是让他这个久经战阵老兵也不禁变色,这勾起了他的往事,海梨猛哥自己就是出自死奴营的黥队,那里没有人只有狼,成群饥饿嗜血的狼。
海梨猛哥走出大帐向着马厩走去,还没走到便见有人迎了过来。
“猛哥你个小子怎么会到老叔这里来,难不成被大王罚做马奴了不成?”说话的是一个正吃肉干的邋遢中年汉子。
“桑干大叔,大王派我出去办事。”
“哦,好事啊小伙子,跟着大王好好干,说不定还能讨一房好女人,你妹妹阿琪格那个小丫头最近还好吧。”被海梨猛哥称为桑干大叔的汉子边说着话,边将一羊皮袋酒抛给了海梨猛哥。
海梨猛哥也是好酒之人,抄起羊皮袋咣咣咣的大口喝了起来,待解了馋,才依依不舍的将羊皮袋还给桑干。
桑干套着马,笑呵呵的骂道:“你小子,还是以前那副老样子,出门不带酒,怕误事,就来蹭我老头子的酒真是...哝,把最好的这匹白蹄给你。”
海梨猛哥知道桑干大叔在挑马这方面可是没得说,这匹白蹄很是神骏,应了青葛的差事,海梨猛哥不敢耽搁,拿鞭上马一气呵成,随着白蹄的小跑逐渐远去,海梨猛哥大声说道:“桑干大叔的挑马术还是没得说,阿琪格前些日子被阏氏选中,去了单于庭。”
望着海梨猛哥远去的身影,桑干大叔从破皮小袋中拿起肉干又嚼了起来,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咕哝道:“单于庭?...这小子居然去了死奴营方向,那帮狗东西...”
在海梨猛哥打马去死奴营地时候,本来看望昨晚受伤奴隶的李欣,看着熟睡的奴隶也就没了打扰的心思,反而是和呼楞尔乐、帖木尔三人围坐在一起商量着下一步的前进方向。
逃出营地后,李欣意识现在自己的处境有些不妙,营地里得罪了矢竺格,这为奔秦国又增添了些许麻烦,如今可是两头堵,沉吟间李欣率先说道:“呼大爷,将你早上探路的情况给我和帖木尔说说吧。”
呼楞尔乐说道:“大王子,我们现在处在匈奴大营的西北方向,咱们要去秦国只有两条路可走,不过这两条路一条需要穿过匈奴大营,而另一条则是要穿过秦军的防卫区。”
听到这里李欣的心凉了半截,刚得罪了匈奴右贤王的弟弟,现在回匈奴大营还不得被人家玩死,秦军防区更是没的玩,秦国可是出了名的虎狼之师啊,军功爵制,估计咱三个还没到人家营地呢,就被秦军砍了首级请赏去了。
没了办法,李欣只好硬着头皮转头望着帖木尔问道:“老铁你那边怎么样?我们的马匹、武器、水、食物的情况如何?”
“大王子现在我们一人一骑,但马匹或多或少都受了伤,跑起来估计只有六成力,武器只有三把青铜剑,箭羽的情况更糟,只有大王子您手里的一壶了,水和食物都没有存货。”
李欣想死,真的,什么都没有还怎么跑路?
就在李欣左右为难时,一个极度虚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去秦军那里必死无疑,去匈奴大营说不定还能博得一丝希望。”
李欣顺声望去,说话的居然是那个被救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