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赢得比赛后谦厚的做法,宽阔的胸襟得到了贵族们的一致赞赏。
可周围热情的匈奴人身上,李欣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暖,他的后背现在冷汗直冒,因为他从头曼黑色的眸子中看出了愤怒。
李欣感觉到头曼对他自作主张的不满,但没办法,如果执意按赌规逼死矢竺格,那李欣和整个匈奴右贤王阵营就结成了死结,在没离开匈奴前,让他得罪强敌,不智。
得罪权力更大的头曼却是李欣思考再三的结果,头曼作为匈奴单于,顾虑肯定多过只是右贤王的青葛,有顾虑就会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制止矢竺格自刎后,李欣连忙上前去找头曼请罪,忍着疼痛单膝跪地,说到:“冒顿自作主张,请大单于责罚。”
不过回答他的却不是头曼,而是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父王,大兄不是跑赢了吗?为什么还要请罪呢?”
闻言李欣脸色骤变,这不是把自己往火海里推嘛,头曼都玩输了谁敢赢,抬头一看李欣愕然,居然是金帐里那个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小男孩。
此时他正和头曼同骑一匹马,倒在头曼怀里,满是疑惑的问道,用屁股想李欣都明白这个小男孩肯定是头曼的儿子,自己名义上的弟弟,不怪他为什么仇视自己,李欣不死他怎么上位。
李欣心中暗骂,小小年纪就如此狠毒,长大以后还了得,好在经过这两件事后,李欣倒是成长不少,心里没底是肯定的,不过李欣可是从学校出来的学子,班主任的办公室是常客。
现在这种情况像极了班主任诈学生一样,经不住考验的学生早就缴械投降,一股脑有的没的全交代了,可是身经百战的李欣不同,他是和班主任周璇斗智的人,老法子先认错,看看头曼的反应再作计较,李欣双膝跪地向前爬了爬,大拜认错道:“大单于臣错了,请责罚。”
头曼脸上挂着笑意,不过语气中却怀着丝丝生硬的说道:“我儿赢都赢了,何错之有?”
一听这话李欣连忙会意,暗骂老家伙的心眼真是小,不就是小爷无意间化解了你对付青葛的事嘛,你不拿我的小命去赌,小爷才懒得管你,李欣心中咒骂一句:“妹的,什么世道?赢了也是错。”
心中想想就算了,李欣可不敢说出来,连忙笑道:“大单于此言差矣,此次赛马无赢家矣。”
头曼和众贵族闻言都是一顿,头曼问道:“哦?何出此言?”
李欣见头曼上套,连忙熟络的忽悠道:“儿臣取巧,众人观我与矢竺格赛马后的囧样便知,矢竺格在如此激烈的赛马后只是稍为出汗,可见其骑术扎实,不愧为我大匈奴的勇士,而反观臣双腿和臀部尽皆血色,臣与矢竺格的骑技高下立判,臣之所以赢得赛马的胜利,一则是因为运气,二则是因为臣恰巧听闻了南方大秦的一个故事。”
“何事如此,大王子何不告知我等。”输了赛马的矢竺格瓮声瓮气的说道,显然输的不甘心。
李欣笑着朝矢竺格点了点头,心中暗想看来刚刚的好话没白说,正了正嗓子说道:“南方大秦一扫山东六国,山东六国之中有一大国谓之齐,有一次齐王与齐大将军田忌比斗赛马,齐王马好,田忌马弱,齐王连赢田忌多场,田忌输彩多矣,苦恼时遇到了好友孙膑,膑闻之后,为田忌出一策,遂胜齐王。”
“出了什么诡计,快说,快说。”矢竺格再一次急吼吼的问到了众人心声。
吊胃口的李欣乐呵呵看着矢竺格猴急,淡淡的说道:“这可不是什么诡计,孙膑言以田忌的下等马对战齐王的上等马,以上等马对战齐王的中等马,最后以中等马对战齐王的下等马,三局两胜,遂胜之。”
阿矢斯力听后赞道:“秒。”
青葛与头曼也是若有所思,显然李欣的话让他们受益匪浅,经李欣一搅屎,大家都回过味来了,匈奴人重勇武而轻计谋,对李欣赢了矢竺格或多或少有了些看法,厚脸皮的矢竺格甚至叫嚷着要重新来过,李欣心中深深鄙视之。
不过他最担心的还是大单于头曼的看法,也不知道自己这个解释能糊弄过他不,维持不胜不败,从容收场不好吗。
头曼脸上古井无波看不出喜怒,听完李欣的解释后脸上终于有了改变,虽然是笑着,但却总掩饰不住笑容下的冷漠,不胜不败对他来说就是败了。
原来头曼觉得此次部族大会有机会逼反青葛,虽然右贤王部有五万铁骑,但青葛却只带了百余位侍卫前来参加部族大会。
头曼临时决定一搏,所以他才让单于亲卫放出矢竺格,让莽撞的矢竺格来搅场,青葛最大的弱点便是过于爱护亲弟弟矢竺格,只要抓住机会,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麻烦,为此他不惜赔上儿子,因为赌博这种事谁都说不准,没想到却被儿子最终搅了局。
“大王子睿也,博学多能,此事不如作罢。”站在头曼边上的青葛冷不丁冒出说道,众人也都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