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力调整回来的李欣咬牙暗道一声好险。
未等李欣喘口气,更加剧烈的追逐战开始了,赤骥四蹄飞扬拼尽全力疯了般的狂奔,妄图甩开李欣手中的套索。
李欣那能让它得逞,眼见赤骥和枣红马之间的距离一点点拉开。
知道枣红马就要力竭的李欣顾不得许多,咬牙决定再次冒险。
他先是双臂发力,用套马杆的绳套拖拽赤骥减缓其速,双腿一夹,榨干胯下枣红马的最后一丝气力,瞅准机会站起,脚尖在枣红马身上蹬踏借力。
李欣鼓劲奋力一跃,跳到了赤骥背上,身后的枣红马应声倒地,生死不知。
仓促的起跳并不完美,李欣左脚勾着马背,除了侧面双臂死死抱住赤骥的脖颈,多半身体几乎是斜挎着赤骥,后背都能感觉到雪地的冰冷。
李欣艰难的在起伏奔跑的赤骥身上咬牙坚持,好在赤骥拖了个大活人重量增加,速度比刚开始慢了许多。
此时一人一马开始面对面真正的较量,赤骥驮着李欣不停的变换速度,改变方向,甚至纵身跳跃,就是想将李欣甩下马背。
来了狠劲的李欣咬着后槽牙坚持,他可知道松手的下场,轻则摔成伤残,重则丧命,那敢松手。
好在赤骥毕竟年幼,在李欣掌握住它后便慌了神,在一次跳跃中甩人不成,反倒弄巧成拙,被李欣瞅准机会,从半挂的状态翻身上马。
骑在赤骥背上,喘着粗气又满头大汗的李欣难抑心中喜悦,虽然狼狈,但上了马背的他已经成功了一半。
在马背上李欣契合着赤骥奔跑的节奏,可没那么容易被颠下马背了。
时间流淌,灰蒙蒙的天空飘起了雪花,撞在李欣通红的脸上带来丝丝凉意。
赤骥毕竟是幼马力有不逮,驮着李欣慢了下来,最后一人一马变成了在雪原上缓慢踱步。
最终赤骥在一片松树林外停了下来,马背上李欣依旧紧紧抱着赤骥的脖颈,空旷的雪原上只剩一人一马在平复狂乱的心跳。
见赤骥停下脚步,感受着它微微颤抖的身体,李欣知道作为孩童时期的它很害怕,轻轻用手抚摸着赤骥的脖颈和鬃毛,让它放松,慢慢安慰着它。
就像呼大爷说的那样,每个匈奴人都有上天赐给他们的马儿,而骑士不仅需要去珍惜它爱护它,还要和它在心灵上沟通。
此刻李欣笃定赤骥便是上天送给他最好的礼物,赤骥发出回应般的呜咽低鸣。
心疼的李欣赶紧下马,抚摸着它的额头,望着它忽闪害怕的眼睛,轻轻拍着它的头。
待赤骥主动嗅了嗅才肯放手,摸着赤骥的短鬃毛,李欣知道在这一刻赤骥接纳了他。
发自内心的喜悦充斥着李欣心间,在这一刻手臂的拉伤和双腿之间的血色都变得值得,此时仿佛没有了疼痛。
一人一马在原地休息了一会,李欣吃了点积雪解渴又喂了赤骥,稍作补充休整后,李欣骑着赤骥按原路返回。
中途还将遗落受伤的枣红马牵了回来,李欣不是喜新厌旧的人,知道枣红马这次受了大罪,抚摸安慰它一下后,决定回胡堡后好好给它补补。
黑夜将至,李欣带着赤骥和枣红马赶回了野马群最开始休憩的背风坡,猎马的众人纷纷归来。
望着失落的阿古达木、龙且等人,李欣猜到他们谁都没有猎到野马王,后来才知道比起被人束缚驱使,野马王刚烈的选择了跳崖死去。
这冲淡了李欣收获赤骥的喜悦,说不定野马王还是赤骥的父亲,安慰着呜咽无助的小赤骥,李欣喜悦之后添了些许惆怅。
倒是项羽有所收获,他得到了一匹全身黑如绸缎的幼年马,四蹄带雪,难得看到霸王柔情的抚摸着幼马,也许这就是那匹伴随他一生的踏雪乌骓吧。
有喜有忧,一行人趁着夜幕未落赶回胡堡城。
第二天阿琪格按往常习惯准备叫李欣起床吃饭,熟不料刚到屋内便扑了个空。
懒觉都不睡的李欣此时正在呼大爷的指导下,为小赤骥搭建独有的马棚。
小赤骥刚到生地有些怕生,不过呼大爷倒是有办法,本来只和李欣亲近的小赤骥,现在都能接受呼大爷为它顺毛了,看着呼大爷的菊花笑。李欣不得不承认老头子有一手呐。
待吃过早餐,阿兰缠着小赤骥玩耍,连阿琪格也来瞧了瞧小赤骥,匈奴人爱马,小赤骥很快的就融入了新家。
胡堡南门,一队十余人的商队经过盘检入了城,早已在内城门口等待的虞子期、龙且两人迎了上去。
“拜见梁叔。”
骑在马背上项梁笑着点了点头,羽儿的这两位发小都不错,以后定然是他反秦复楚的助力。
项梁没看到迎接的项羽,知道侄儿向来最敬重自己,怎么今日如此失礼。
项梁疑惑的问道:“龙且,羽儿何在?”
龙且面上灿灿,解释道:“梁叔莫怪,羽哥昨日得了一匹骏马,起名踏雪乌骓,神骏的紧,羽哥甚爱,此时正在为它喂食洗漱。”
项梁同是武人,知道武人最爱莫过于美人、武器和战马,知道项羽如今年岁不大,有此钟爱也无伤大雅。
想了想日后再做提点吧,项梁说道:“前面带路吧”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