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卜起讫。”
李欣心中念道,牢牢将此人记在心中。
柯世列又道:“王子的胡堡虽好,但如今却地处秦地,王子若想成就大位,必要北上漠北,只有真正融入匈奴草原,才能得到匈奴人的真心支持。
漠北草原北接北海,草原广阔,水草肥美,除却零散蛮族部落再无威胁,修生养息再好不过。
漠北草原西靠西域诸国,西域诸国历来富庶,且皆国小民寡,若领一只强军必可威服,到时以西域之钱财粮秣供应大军,则可源源不断。
漠北草原南临大漠,千里戈壁,万里沙海,可抵十万大军,只要防御得当,月氏人定会如饿狼扑向刺猬,空有一身蛮力,却无处下口。
漠北草原之东为东胡小部散部,相比于南方燕境的富庶,东胡人一项将北方视为流放之地,历来重视不足,想来支持两三年足矣。
固漠北只需少量骑兵便能稳妥守住,西域小国寡民不足为惧,只要守住要道,东胡人也只能徒呼奈何,势力少掣肘,成事之所。
不过漠北远离大秦文明之所,资源匮乏,这和漠南是比不了的地域优势。”
言罢柯世列目视李欣,心中忐忑不矣,他知道世有伯乐,但伯乐的机会却只有一次。
压抑了多年的怨气和抱负,今朝一览无余,大丈夫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否则不过尔尔,虚度光阴罢了。
此时的李欣发觉了柯世列在气势上的细微变化,细细回味着柯世列的战略构思,细味下不禁悦然,漠北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再适合不过如今的自己了。
对于柯世列李欣的心中察觉,他才智方面足矣和远在胡堡城的赵炎有的一拼。
不过李欣早已过了浮躁时,端起酒杯亲情一润喉,压了压才道:“先生高见,冒顿佩服,熟不知如今处境,计将安出?”
李欣并没有直接回答柯世列的战略构思如何,反而是避重就轻,抛出了眼前的困境,毕竟再好的战略构思,也要等自己回到匈奴后在做打算不是。
对于李欣的问,柯世列微微有些失望,他像极了信心满满答卷的学生,期待着老师的赞赏,可惜却被冷处理,显然对于一个谋主而言,他显得不够成熟。
柯世列意识到了自己还未将李欣的处境看清,毕竟轻重缓急有别,离开月氏才是摆在李欣面前的头等大事。
不过这个小小的失误却让柯世列知道,经过一番畅谈抒发后,觉得自己遇上明主,心中一腔抱负终有所偿时。
他笑然道:“是列疏忽了,王子莫怪,离月氏易也,王子近情可否告知。”
对于柯世列的态度李欣很满意,相对于战略来说,实际点更好不是,拉家常般的将近况告知柯世列。
柯世列在短思后,说道:“王子的计策果然让列佩服,我匈奴与月氏世仇也,齐人兵家有言,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月氏秋猎王子尽可展威露武,待整个昭武城的目光尽被秋猎所迷时,离开的时机便可成熟。
可让骑兵众人按计划东还,王子带少量随从经西域,由漠北返回匈奴。
在漠北王子进可朝见大单于以展匈奴人不惧月氏之危,退可联络漠北部族,再可由胡堡游说单于庭,让单于庭不得不承认王子回归匈奴的事实。”
金蝉脱壳,进退有据李欣点头应诺,心中不禁苦笑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起身拍了拍柯世列的肩膀,笑道:“走,为你接风,顺便介绍些本王的骑士给你。”
李欣和柯世列还未走进帖木尔们的侍卫屋子,里面的吵闹声便冲了出来,乌林木首当其中,笑声洪亮,显然这帮丘八早已化解了恩怨,亲切的不行。
李欣和柯世列相视一笑,柯世列心中的担心也随之而去。
进门后李欣望正和木莫车拼酒的乌林木,调笑道:“乌林木如此洒脱,看来你哥哥白白为你担心了一场啊。”
乌林木端着酒碗,胡子上酒水一点点的滴下来甚是滑稽,和在昭武城内的压抑不同,以前跟着大哥柯世列毕竟文武有别,多得时候乌林木要小心的迁就大哥,但是今日终于碰上些气性相投的兄弟,现在那怕是李欣想赶,乌林木都不会走了。
乌林木望了柯世列一眼,朗声道:“大王子麾下皆勇士,乌林木愿与众人效死于王子马前。”
柯世列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释然了,弟弟终于不用自己操心,他找到了新的自己。
同样望着加入进去的李欣,柯世列心中疑惑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何在他的身边总是能有所改变。
不过没想明白的柯世列却不做纠缠,端起酒碗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