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归骂,如今的局势却离不开这些贵族出力。
阿矢斯力不理叫闹着退兵的贵族,反而是转头希冀的望着冒顿,问道:“冒顿,今日之策乃不可为而为之,若有良策不如言明,此次乃我匈奴危急存亡之时,作为匈奴王子你自当有所担当。”
阿矢斯力的话却让冒顿心中一宽,看来这个便宜叔叔也知道自己对匈奴单于庭的做事方法不满,有怨气呢,用大义来劝自己。
瞥了瞥嘴,冒顿继续说道:“右谷蠡王严重了,冒顿既然身为匈奴人,自然要为此战出力。
今日战法,不用冒顿说,诸位应该都看在眼里,痛在心中,五千匈奴骑兵的死,终该为我们敲响警钟。
既然强攻不可为,那么不若我们围而不攻,派出骑兵将哈森大营西、南两面死死围住。
那怕我们人少围不住,但也要实时骚扰他们外出的牧马人,只留出哈森大营北方给他们牧马。
哈森若是感觉到我们来自西、南两面的压力,为了减少牧马的损失,必定会将战马全数移到北方。
但哈森马多草少,为了喂马牧马人赶着马群就会越走越远,只要离的远了,我们的匈奴骑兵便能有发挥他们实力的地方了。
只要哈森救援就必须走出大营,到那时野战我们自然不虚。
若是哈森不救,要么他困守大营完不成桑坤的任务,要么将马匹饿死在大营内,两者与我匈奴都是利大于弊。”
“善。”
阿矢斯力激动的跳了起来,只要能逼着哈森走出龟壳,骑兵野战他自认不虚,连忙下令依计行事。
果然第二天便收到了效果,哈森大营依旧矗立在草原上不动如山,但今日派出来的马群,却在西、南两面遇上了匈奴人不惜代价的袭击。
出来的牧马队轻则损失十数匹战马,重则战马和人都没回来,唯独丁零大营北边宛如禁区,没有任何匈奴人踏足。
感觉到匈奴人来自西南两面疯狼势的进攻,丁零人的众多部落头人纷纷向哈森要求,去大营北边牧马。
望着帐下隐隐有逼宫之势的诸将,哈森阴鸷的眼中明知道这其中有问题,但众怒难犯。
要不是巴音布鲁图先输一阵,两人合兵一处,部族中谁敢置啄。
虽然靠着固守稳住了阵脚,但想要守住这一切,他不得不依靠诸部的力量。
无奈下哈森只能暗自派哨骑监视大营周围的匈奴人动向,并在大营内集结了一万整装待命的丁零骑兵准备随时救援。
可惜整整半个月,北部牧马的丁零人没有遭到任何来自匈奴人的攻击,倒是大营西部和南部两地出去的丁零人少有活着回来的。
随着时间拉长,哈森把这些归功与月前大战消耗了匈奴人的有生力量,匈奴人已经没有能力围住大营,只能在匈奴营地较近的西南两面迟滞自己牧马。
想必阿矢斯力此时怕是还在等头曼的单于庭援军吧,哈森冷笑一声,再过半个月便是秋高马肥,只要将战马如数运往北方,阿矢斯力等来的就是十万丁零大军。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匈奴人迟滞和习惯性的压缩丁零大营西南两面,这使得丁零的牧马人如今想要让马群吃饱,便要向北百里之遥。
但乐在没有匈奴人捣乱,丁零人的老牧人和儿子边牧马,边聊着西南两面被追杀的牧马人,乐呵的看着马群一天天健壮。
丰收总是个喜悦的事情,不过就在老牧人父子牧马地以西五十里处,黑压压的匈奴骑兵正朝着预定地点急行军。
在丁零大营西南两面留下足够多的疑兵,阿矢斯力亲率匈奴三万主力北上。
此时整个丁零大营都沉醉在平静丰收的喜悦之中,哈森提了半个月的心终究是放了下来,四万丁零援军如约开进了哈森大营。
欢迎宴会上哈森和新来增援的统帅乌璐木举杯畅饮,一番交谈后,哈森决定亲自率领一万人护送马群北归,送往桑坤大帐。
这可是哈森半年来的功劳,乌璐木欣然同意,他还想靠着手下的四万生力军,争一争鼎灭匈奴之功呢。
秋高马肥正是北归的好时节,肥硕的马群瞧着就让人喜庆。
丁零大营内为了准备运马,早早忙碌了起来,牧人们挥鞭打着响声,驱赶着马群浩浩荡荡的向北进发。
对丁零大营密切关注的冒顿等人自然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半个月的时间让冒顿压力重重,心中自己的压力不谈,就是这半个月等待,各个贵族的风言风语都让冒顿倍感压力。
好在丁零人动了,走出了龟壳,知道消息的冒顿和阿矢斯力振奋不已。
早早将三万主力骑兵分批次掉往了丁零大营以北百里之外,秘密潜伏。
几日里小心躲避丁零人哨骑的提醒吊胆,没有烟火气的生食,蚊虫的叮咬,让匈奴骑兵吃尽了苦头,心情难免烦躁,好在丁零人如约而至,让冒顿和阿矢斯力两人心中轻快。
但并不是一切尽在掌握,乌璐木带来的四万丁零人援军,比预期的快了许多。
想要吃掉丁零出营的一万骑兵,就必须想办法让丁零大营内留守的乌璐木无法支援,毕竟短短的百里路,仅仅是骑兵一天的路程。
乌璐木手上有四万生力军和哈森留下来的一万多守营骑兵,近五万之众可谓是个硬骨头。
围坐在阿矢斯力周围的贵族们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这种差事可不是肥差,消耗部族兵力,稍不慎甚至有亡命灭部之危,自然没人跳出来接。